上午九点,刑侦支队的会议室里,投影仪蓝光在李红旗紧绷的下颌投下阴影。
孙医生最后出现的画面是凌晨四点二十八分。技术科小王的鼠标点在监控截图上,画面里穿格子睡衣的老人刚推开单元门,路灯在他斑白的发间镀了层冷霜,四分钟后,一辆贴着仁爱医疗标识的白车停在楼下,两个穿医护服的人下车,其中一个举着医药箱——
停。李红旗突然抬手,指节叩在桌面。
投影仪的光映得他瞳孔收缩,车牌。
小王快速拖动进度条,放大画面右下角。
被路灯拉长的阴影里,车牌数字有些模糊,但李红旗前世见过太多类似手法——沪A·78X的X位置,金属车牌边缘泛着不自然的反光。
套牌。他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仁爱医疗的急救车编号是沪A·786,这辆车的X是用磁铁片贴的。
会议室里响起抽气声。
郭鹏飞攥着保温杯的手紧了紧:你怎么知道?
系统提示。李红旗没回头,指尖抵着太阳穴。
前世林教授的手下惯用医疗车做伪装,那时他查了三个月才发现其中门道,现在系统在他视网膜上投出一行小字:【目标车辆属于林氏物流,登记地址:宝山路17号仓库】。
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动作带得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标记宝山路17号,十分钟后我要所有关于那片仓库的资料。
十点整,宝山路17号仓库外。
李红旗蹲在废弃的水泥管后,喉结滚动了一下。
仓库外墙爬满深绿色藤蔓,锈迹从铁门缝隙里渗出来,像干涸的血。
系统地图在他脑海里展开,红色光点在二楼西南角闪烁——那是孙医生的定位器,三天前他以体检为由,悄悄在老人衣领里缝了微型追踪器。
呼。他吐出口白气,哈在掌心搓了搓。
仓库侧边堆着三个一人高的液氮罐,是林教授用来冷藏走私药品的。
李红旗摸出战术刀划开阀门,白色雾气瞬间涌出来,像涨潮的海。
报告!B区有异常烟雾!
围墙内传来对讲机的刺啦声。
李红旗猫着腰退到阴影里,看着两个拿电棍的守卫从侧门冲出来,他们的脚步踩碎了满地枯叶,惊起几只缩在角落的麻雀。
十一点,钱保镖的牛皮鞋跟碾过水泥地。
他站在监控室门口,拇指蹭了蹭下巴上的刀疤——那是三年前和凤凰火拼时留下的。
屏幕里B区的监控一片白茫,他眯起眼,对着对讲机吼:全组戒备!
除了二楼隔离房,其他区域每十五分钟巡查一次!
墙根下,李红旗贴着潮湿的砖墙。
通风口铁栅栏被他用液压剪剪开了半指宽的缝,他能听见钱保镖的吼声震得铁皮嗡嗡响。
等守卫换岗的脚步声远去,他单手撑着墙翻进管道,霉味呛得他皱起鼻子——前世他就是在这里被老鼠咬了脚踝,现在系统在他耳边提示:【前方三米左转,守卫单人巡逻】。
砰!
他的手肘精准顶在守卫后颈,对方连闷哼都没发出就软倒。
李红旗扯下对方的制服套上,帽檐压得低低的,混在往二楼走的守卫群里时,听见有人小声说:钱哥疯了?
为个老医生至于吗?
闭嘴。另一个守卫踹了他一脚,那老东西知道咱们多少货?
林教授说了,活要见人,死
李红旗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数着台阶,二楼走廊的声控灯在他脚步下次第亮起,隔离房的电子锁泛着幽蓝的光,密码屏上跳动着00:59的倒计时——林教授留了一手。
中午十二点,李红旗的额头沁出薄汗。
他背靠着隔离房的墙,解码器贴在锁上。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像敲鼓:【密码为孙医生的生日,6位数字】。
老人的生日他记得,前世结案时孙医生曾拉着他的手说:红旗啊,我是49年10月1号生的,和新中国同一天。
滴——
密码屏突然黑屏,李红旗的心脏漏跳一拍。
下一秒,锁芯转动的轻响比任何音乐都动听。
他猛地推门,霉味混着消毒水味扑面而来——孙医生被绑在铁架床上,额角渗着血,手腕的勒痕深可见骨。
孙叔!他扑过去割断绳子,老人的身体轻得像片纸。
李红旗托着他后颈,摸到后颈有块肿起的包,应该是被打了镇静剂。
谁在里面?
门外传来脚步声。
李红旗抄起旁边的医药箱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中,他背起孙医生撞开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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