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的风裹着潮气钻进衣领，李红旗站在城南废弃写字楼前，战术背心下的衬衫被冷汗浸透。
他望着褪色的宏远置业招牌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喉结动了动——逆向追踪显示的IP地址，分明在三小时前还在这栋楼里跳动。
各组注意，按B方案包抄。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转身对身后的刑警们比了个手势。
七八个身影立刻散开，皮靴踩在碎砖上的声响惊飞了几只麻雀。
顶楼307室的铁门虚掩着，李红旗的手电光束扫过满地电线残骸时，后槽牙咬得发酸。
靠墙的服务器架还在冒烟，自毁程序特有的焦糊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队长！小吴的声音带着急，这里有台备用主机！
李红旗扑过去时膝盖磕在金属架上，也顾不上疼。
主机屏幕闪烁着刺目的红光，倒计时从00:01:23跳到00:00:59。
他抄起战术刀撬开外壳，滚烫的零件烫得掌心发红，终于在最后十秒拽出了半块焦黑的硬盘。
带回去让技术科拼。他把硬盘碎片塞进证物袋，指腹蹭过袋身时，能摸到碎片边缘的锋利——这是他抢回来的，比命还金贵的东西。
上午十点的阳光透过明正律所的落地窗，在周明远的金丝眼镜上折射出刺目的光斑。
李红旗把搜查令拍在檀木茶几上时，对方正端着的英式红茶当啷掉在地毯上，深褐色茶渍像朵恶之花迅速绽开。
李警官，这不符合程序！周明远的指尖扣住真皮沙发边缘，指节泛白。
程序？李红旗扯了扯领口，目光扫过对方藏在桌下的左脚——正在有规律地敲击地面，你让王记者剪辑的录音，和海外账户每月八十万的流水，倒符合你一贯的程序。
保险箱藏在书房暗格里，密码锁的金属齿在李红旗的压力钳下发出哀鸣。
当那份加密合同被抽出来时，周明远突然冲过来，却被小吴反手按在墙上。
李红旗戴着白手套翻开合同，清除障碍计划几个字刺得他瞳孔微缩——第三页赫然贴着方慧失踪前最后一次出现在便利店的监控截图。
中午一时的刑侦大楼走廊飘着午餐的油腥气，李红旗咬着冷掉的包子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手机就震了起来。
队长！
郑海洋在烧硬盘！便衣小张的声音带着喘，我们在他电脑里发现了行动时间表备份！
李红旗的包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冲进电梯时，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三天前定位到郑海洋时，他就让小张盯着这只内鬼，没想到对方这么沉不住气。
推开情报科办公室门的瞬间，焦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郑海洋正把硬盘往碎纸机里塞，见有人进来，手一抖，半块硬盘当啷掉在地上。
李红旗弯腰捡起时，瞥见对方后颈密密麻麻的汗珠——和前世佛爷案里那个被灭口的线人，出汗的位置一模一样。
拷...拷贝都删了......郑海洋的喉结上下滚动，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你们什么都查不到...
查不查得到，不是你说了算。李红旗把硬盘碎片装进证物袋，指尖扫过对方桌上的凤凰胸针，周律师今早供出你收了三笔好处费，你说他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让你当替死鬼？
郑海洋的脸唰地白了，扶着桌沿的手开始发抖。
下午五点的暮色染黄了天际线，李红旗站在地下私人会所外的巷子里，听着耳麦里传来的动静。
会所外墙爬满常春藤，看似破败的铁门后，隐约有金属碰撞的脆响——是刘保镖的人在检查武器。
一组从通风管道进，二组跟我正面突。他摸了摸怀里的硬盘碎片，记住，活要见人，证据要全。
第一声枪响划破暮色时，李红旗正猫着腰靠近铁门。
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在墙上撞出个火星。
他反手一枪打灭门灯，借着黑暗滚进花坛，余光瞥见二楼窗口闪过道黑影——是刘保镖，那身腱子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队长小心！小吴的声音从耳麦炸开。
李红旗抬头的瞬间，一块青砖呼啸着砸过来，他就地一滚，青砖咔嚓砸在脚边的消防栓上。
抬头时，刘保镖已经跃到面前，拳头带着风声直取面门。
李红旗侧身避开，反手扣住对方手腕，却像扣在铁铸的柱子上。
刘保镖另一只手成爪抓向他咽喉，他矮身躲过，膝盖猛顶对方小腹——这招前世在搏击队练了上千遍，却只让对方闷哼一声。
有点本事。刘保镖咧开嘴，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但今天，你走不出这扇门。
李红旗摸出腰间的伸缩警棍，金属撞击声混着枪声在巷子里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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