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十七分,李红旗床头的手机在黑暗里炸响。
他从浅眠中惊起,指尖摸到屏幕时还带着冷汗——来电显示是陈局长的私人号码。
红旗,你先别急。电话那头的声音沉得像压了块铅,社交平台上有条热搜,你自己看看。
李红旗划开屏幕,强光刺得他眯起眼。正义化身竟是黑警?
李红旗涉嫌非法拘押、伪造证据的标题下,王记者的认证账号正顶着999 的未读提示。
他快速往下滑,所谓录音证据里,有段被处理过的杂音里夹杂着把人关审讯室的模糊语句;账本复印件上盖着反扒大队的公章,记录着几笔可疑的资金往来。
局里刚接到督查组电话。陈局长的叹息透过电流传来,上面要求你暂时停职配合调查,工作权限今天必须移交。
手机在掌心烫得发疼。
李红旗望着窗外未亮的天色,喉结动了动:陈局,您信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来纸张翻动的脆响:我信。
但现在舆情压顶,你先避避风头,等查清——
不用。李红旗打断他,掀开被子的动作带得床板吱呀作响,我现在去档案室。
上午九点的档案室冷得像冰窖。
李红旗的工牌在刷卡器上刷出红光时,值班警员小张探出头:李哥,您这是
调阅近三个月的音频存档。李红旗把工牌拍在桌上,指节叩了叩登记本,上面要查我,我总得自己先理清楚。
小张看着他发红的眼尾,没敢多问,默默打开了档案柜。
李红旗戴上白手套,抽出标着王记者采访的磁带。
老式播放器转起来时,他的手指在按键上悬了又悬——前世他办过太多舆论案,太清楚剪辑的痕迹藏在哪儿。
滴的一声,磁带里突然爆出尖锐的电流音。
李红旗按下暂停键,凑近看波形图:原本连贯的声波在17分32秒处有明显的断层,像被刀生生切走一段。
他又翻出账本复印件,从口袋里摸出放大镜——所谓反扒大队公章的纹路比真章浅了0.1毫米,边缘还有打印机特有的锯齿状毛边。
伪造得倒是挺像样。他低笑一声,指腹蹭过复印件边缘的压痕,但拍照的人太急了。
中午一时,孙专家的办公室飘着速溶咖啡的苦香。
李红旗把账本照片推过去时,对方镜片后的眼睛亮了:这背景我熟,证物柜第三排的防盗锁纹路。他调出监控录像,鼠标在画面上画了个圈,看这道反光,是证物柜顶的摄像头角度。
能在局里拍这个位置的,要么是内部人员,要么有内部人员配合。
李红旗的拇指摩挲着手机壳边缘——昨夜那条王记者的相机拍不下所有真相的短信突然浮上心头。
他不动声色地复制了证物柜近三天的监控数据,临出门时拍了拍孙专家的肩:老规矩,今天的事,一个字别往外漏。
下午五点,李红旗站在陈局长办公室门口,指节叩门的力度比平时重了两分。局里要我停职,总得给上面交个态度。他把伪造的账本和音频分析报告推过去,但我有个不成熟的计划——
陈局长抬眼时,正撞进他灼亮的目光。您对外宣布,我配合调查,暂时交出行动指挥权。李红旗的声音放得很慢,然后我会在例会上不小心透露,说突袭行动改到明晚八点。
陈局长的钢笔尖在纸上洇出个墨点:你是要引蛇出洞?
对。李红旗扯松领带,后颈的汗顺着衬衫往下淌,能拿到证物柜照片的人,肯定在盯着我的动向。
他们急着知道行动时间,就一定会通风报信。
果然,晚上七点零三分,李红旗的手机弹出一条匿名短信:目标未按计划出现,行动取消。他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指尖在追踪软件上重重按下确认键——定位地图上的红点闪了两闪,最终停在刑侦大楼五层西侧的文职办公室。
郑海洋。李红旗念出系统弹出的名字,照片里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桌上摆着情报科档案员的名牌。
他摸出证物袋里的监控拷贝,快速翻到三天前的画面——深夜十一点,郑海洋抱着一摞文件经过证物柜,袖口闪过一丝银光——是和周律师胸针同款的凤凰纹路。
夜晚七点半,明正律师事务所的红木门在李红旗身后发出吱呀轻响。
周明远从真皮转椅上站起时,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了闪:李警官,这是私人场所——
但你的电话可没设私人模式。李红旗把监听设备按在墙角的绿植里,手机播放键一按,王记者的声音炸响在办公室:周律师,您说的录音剪辑我已经做好了,账本复印件也拍了...对,明天早上发布。
周明远的脸瞬间煞白。
他刚要开口,李红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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