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六点，李红旗刚把最后一份案卷归进铁皮柜，就听见走廊传来高跟鞋叩地的脆响。
“李警官。”杨记者抱着摄像机站在门口，发梢还沾着傍晚的风，“能占用你十分钟吗？新闻部临时把专题提前到今晚十点档，我需要补几个现场同期声。”她指了指他桌上方慧的照片，“比如您整理旧案时的状态，观众想看到最真实的刑侦警察。”
李红旗扯了扯警服领口，前世他最抵触镜头——那些对着烈士家属的采访总能撕开他未愈的伤疤。
但此刻他望着杨记者眼底跳动的职业光芒，忽然想起系统任务里“名声扩散”的隐性助力。
“请进。”他侧身让开，瞥见摄像机红灯亮起的瞬间，喉结动了动，“需要我做什么？”
杨记者的手指在摄像机上快速按了几下，镜头转向桌上摊开的方慧案卷：“就像您平时工作那样。”她退后半步，靴跟在地面敲出轻响，“可以说说您第一次接触这起失踪案时的感受吗？”
李红旗的指尖停在方慧照片边缘，女孩发梢的晨露在灯光下泛着细芒。
前世他是在方慧失踪的第二十年才摸到关键线索，那时她的父母已经搬去养老院，父亲的记忆退化到认不出女儿的照片。
“震撼。”他声音沉下来，“二十年前的案卷里夹着半块带血的发卡，当时的技术员没验出DNA——但我知道，那是方慧挣扎时扯断的。”他抬头看向镜头，“悬案不是数字，是二十年间每一盏为她留的灯，每一碗凉了又热的饭。”
杨记者的呼吸轻滞了半拍，摄像机微微晃动。
她快速调整角度，捕捉到李红旗瞳孔里跳动的光：“所以当您阻止黄金杯失窃案时，是否也抱着同样的信念？”
“不是信念。”李红旗摸出兜里的芯片复印件，“是还债。”他把芯片轻轻放在方慧照片旁，“前世我没能护住该护的人，这一世……”他的指节抵住案卷，指背青筋微凸，“我要让所有悬案里的名字，都能在阳光下被念出第二遍。”
晚上十点，李红旗的警服还搭在椅背上，手机突然震得几乎滑出桌面。
他拿起来时，微信提示框像潮水般涌进来：
“刚看新闻！李警官看方慧照片的眼神我哭了”
“原来反扒队不是只会抓小偷，李红旗连跨国盗窃案都破了？”
“局里官微涨粉十万，现在评论区全是‘李警官我要给你送锦旗’”
他划到最后一条，是郭鹏飞发来的视频链接。
点开的瞬间，电视里的自己正低头整理案卷，画外音是杨记者的解说：“他不是孤胆英雄——每个悬案背后，都是刑警与时间的赛跑。”镜头扫过他腰侧的卫星定位仪，又切到周后勤搬装备的画面，“但这一次，他的背后站着整个警队。”
李红旗把手机倒扣在桌上，目光落在窗台上。
不知谁放了盆绿萝，藤蔓正顺着窗框往阳光最多的地方爬。
前世他总觉得自己是在黑暗里摸路，此刻却听见楼下便利店传来路人讨论：“就那个李红旗，我上次在火车站看见他抓小偷，动作比电视剧里还利落！”
次日清晨七点，刑侦大队会议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丝合缝。
陈局长把搪瓷杯重重搁在桌上，杯底磕出脆响：“昨晚我刷到三条‘李警官该当局长’的评论。”他扫过全场，目光在李红旗脸上顿了顿，“我今天就一句话——别被掌声迷了眼。佛爷集团在全国有七个联络点，昨天凌晨三点，江城分局截获一批改装枪支，弹道检测和去年‘9·17’劫案的子弹匹配。”
孙专家推了推金丝眼镜，笔记本上密密麻麻记着符号。
他的钢笔尖点在投影仪投出的地图上：“犯罪心理学有个‘巢穴理论’，高智商犯罪者会在熟悉区域构建安全区。佛爷的旧工业区据点规律，符合这个模型。”
李红旗的手指在桌面轻叩，节奏和前世部署收网时一模一样。
他注意到孙专家翻页时，笔记本边缘露出半张侧写图——是佛爷的模拟画像，和系统任务里“凤凰”的轮廓有七分重叠。
午后的废弃仓库飘着霉味，赵线人缩在堆着破轮胎的角落，皮夹克上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机油。
他看见李红旗的影子漫过来，立刻把照片塞进对方手里，手指像抽风似的抖：“就、就这一张！我在码头蹲了三夜，用半条金项链换的！”
照片上，穿深灰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正把一个黑布袋递给刘绑匪——那个在黄金杯案里负责转移赃物的马仔。
李红旗捏着照片边缘，指腹能摸到相纸的纹路：“他右手小指有旧伤，是三年前赌场火并留下的。”他抬头时，赵线人已经退到仓库门口，“李队！我真不知道他是谁——”话音未落，人已经窜了出去，脚步声在空旷的仓库里撞出回音。
晚上九点，孙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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