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的后槽牙咬得发酸。
赵强左眉骨的疤在雾里泛着青，像条蛰伏的蜈蚣——那道疤是三年前两人追扒手时，对方持碎酒瓶划的，当时赵强护着他先扑出去，自己挨了这一下。
此刻这道疤还在，可赵强的呼吸声却比当年轻了许多，像隔着层毛毡。
李哥。赵强又喊了一声，声音像生锈的齿轮，跟我走。他的右手仍插在裤袋里，指节把布料顶出不自然的弧度。
李红旗盯着那弧度，突然想起半小时前系统提示的热感应目标12个——除去搬运木箱的七个，剩下五个该是暗哨，而赵强...该是引他入瓮的饵。
海风灌进领口，李红旗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赵强工装裤膝盖处的油渍，那是去年救小女孩时蹭的，当时赵强疼得直抽气，却还笑着说这是英雄勋章。
此刻油渍还在，可赵强的眼神比停尸房的冷柜还凉。
李红旗喉结动了动，右手慢慢从配枪上挪开——如果赵强真有枪，现在拔枪只会让他先一步扣动扳机，更别说暗处可能还有狙击手。
走。赵强用下巴指了指仓库方向，转身时工装裤摩擦出沙沙声。
李红旗跟着迈步，靴底碾过碎石子，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神经上。
他的余光扫过左侧第三个集装箱，那里阴影里有半只胶鞋——是暗哨的。
右侧第四个木箱堆后，有道反光，该是望远镜镜片。
他数着，默记：明面上七个搬运工，五个暗哨，加上赵强和可能的主谋，总共十三人——系统提示的12个热感应目标，或许漏了赵强？
还是说
仓库铁门吱呀一声打开，霉味混着铁锈味涌出来。
李红旗的左手悄悄摸向警服内袋，那里有他今早塞进的微型录音笔，开关已经拨到录的位置。
赵强在前面带路，经过第三根承重柱时，故意用肩膀撞了撞柱子，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这是暗号。
李红旗眯起眼，假装被灰尘迷了眼，低头时瞥见柱子底部有道新鲜的划痕，像是用刀尖刻的3。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
李红旗的夜视仪早收进裤袋，此刻全凭记忆和听力：左侧十米有脚步声，两人一组；右侧五米有金属碰撞声，是枪械上膛。
转过最后一个货堆，玻璃房的灯光突然刺得他眯起眼——防弹玻璃后，男人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鹰隼般的眼睛。
李红旗。面具下的声音像砂纸磨铁板，比我想象的沉得住气。
李红旗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见过太多罪犯，可这双眼睛里的冷，比他前世在刑场见过的死刑犯还浓。
玻璃房的监控屏幕突然亮起，画面里是三天前剧院的场景——他站在舞台中央，闭着眼用记忆回溯模拟还原黄金杯失窃路线。
你怎么...李红旗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前世他用这招破过七起悬案，系统奖励的刑侦洞察力能让他在脑海里重构案发场景，可这画面...分明是剧院后台的监控死角，谁拍的？
惊讶？面具男轻笑，你能有系统，我就不能有眼睛？他抬手敲了敲桌面，知道我为什么见你吗？
李红旗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的事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难道赵强...不，赵强半年前就失踪了，那时候系统刚激活。
他盯着面具男的喉结，那里有颗朱砂痣——这个细节他记下来了。
你想要什么。他故意把尾音压得很沉，像块砸进水里的石头。
面具男的手指在桌上敲出鼓点：秩序。
你们总说正义，可正义能让我妹妹活过来吗？
能让被你们冤枉的人讨回公道吗？他突然前倾，面具几乎贴到玻璃上，我要的秩序，是让该下地狱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李红旗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他想起前世方慧失踪案的卷宗，那个被误判的抢劫犯，服刑期间自杀前用血在墙上写我没抢——难道...
砰！
枪声炸响的瞬间，李红旗本能地侧身。
赵强的枪口还在冒烟，子弹擦着他的耳尖打进墙里。
李红旗的右手已经摸到袖扣，那是系统奖励的微型闪光弹，他猛地一按，刺目的白光瞬间笼罩仓库。
操！有人喊。
李红旗借着白光的掩护冲向角落控制台，系统界面弹出刑侦洞察力·二级解锁——控制台的密码锁在他眼里变成流动的数字，前世学过的黑客技术突然涌进脑海。
三秒，他输入**（方慧失踪的日期），锁咔地弹开。
这边！有人喊。
李红旗踹开紧急出口，海风裹着雾灌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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