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旗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顿了半秒。
晨光透过废墟的断瓦斜斜切进来,在他手背上投下斑驳阴影。
消息是匿名号码发来的,没有备注,但他认得那个加密格式——是三个月前安插在佛爷集团底层的线人代号灰鸽。
叮的一声,第二条消息弹出来,是段模糊的视频。
他喉结滚动,手指悬在播放键上足有三秒,才轻轻点下。
屏幕亮起的刹那,他下意识屏住呼吸。
画面里是间光线昏暗的剧院,红色天鹅绒幕布垂落如血,正中央摆着把皮质高背椅。
戴鸟嘴面具的男人坐在椅上,黑色披风垂地,指节抵着下巴。
镜头拉近时,面具上的银线突然泛出冷光,男人缓缓转头,眼洞后的阴影里,有什么东西闪了闪——像是金属,又像是某种刻在骨头上的寒意。
视频在此时戛然而止。
李红旗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手机壳边缘硌得生疼。
他抬头时,拆弹组的小刘正扛着炸药箱经过,靴底碾过碎砖的声响让他猛地回神。
孙技术员!他扯开嗓子喊了一嗓子,惊得墙角打盹的辅警差点摔了保温杯。
二十分钟后,技术科办公室的荧光灯刺得人眼睛发酸。
孙技术员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里跳动着绿色代码:视频源定位到城南废弃剧院,拍摄时间是昨晚十点十七分。他推了推眼镜,屏幕蓝光在镜片上碎成星子,但奇怪的是,周边监控这星期每天凌晨两点到三点都会出现信号干扰,像是有人用了便携式屏蔽器。
李红旗的指节抵着桌沿,指腹摩挲着警徽的纹路。
窗外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他忽然想起前世结案报告里那个被红笔圈起的日期——佛爷最后一次现身,正是在城南剧院纵火的前三天。
吴叛徒。他摸出对讲机,压低声音,按原计划继续潜伏,别让他们察觉你跟我联系过。
对讲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吴叛徒刻意沙哑的回应:明白。那声音像砂纸擦过铁皮,李红旗知道,这是对方正缩在集团仓库的通风管道里说话。
王管家。他转头看向靠在门边的灰衣男人,对方的西装熨得笔挺,连袖扣都擦得锃亮,以清理旧账的名义去剧院外围转一圈,重点看有没有新挖的地洞、未清理的烟头等痕迹。
王管家垂眸应了声是,转身时袖管扫过门框,带起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味。
李红旗盯着他的背影,直到对方的皮鞋声消失在楼梯转角,才低头看向桌上的便签纸——半小时前王管家回来时,指腹沾着泥点,摊开掌心露出张皱巴巴的纸片,上面用红笔写着:灰雀行动明日启动。
灰雀...李红旗念叨着这个代号,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浮现,淡蓝色的任务条开始闪烁。
他闭眼启动记忆回溯模拟,耳膜传来轻微的嗡鸣,再睁眼时,剧院的穹顶在眼前无限放大。
戴面具的男人站在舞台中央,披风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银色手枪。
他的声音像浸在冰水里的琴弦:灰雀将在黎明起飞...城东码头,3号集装箱仓库,记得把账本锁进暗格。
模拟画面突然破碎成雪花点。
李红旗猛地睁眼,额角沁出薄汗。
他抓起桌上的案卷,钢笔在城东码头四个字上戳出个洞——前世佛爷就是用那里的仓库转移了三千万赃款,而当时的他,正被调去处理一起无关紧要的盗窃案。
深夜十一点,刑侦大队办公室的台灯在桌面投下昏黄光晕。
李红旗将调查结果整理成报告,刚要点击发送键,手机突然黑屏。
他手指悬在电源键上,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这是信号被屏蔽的征兆。
他弯腰拉开抽屉,摸出上次缴获的信号检测器。
仪器刚开机就发出刺耳的蜂鸣,他顺着方向掀开桌布,在桌角夹层里捏出枚米粒大小的追踪器,金属表面还带着体温。
有意思。他扯动嘴角,从裤袋里摸出个银色小盒,里面装着假定位装置——这是孙技术员上周特意给他的反制礼物。
他将追踪器粘在装置上,又把装置塞进警服内袋,最后对着监控镜头扯了扯领带,像是在调整姿势。
凌晨三点五十分,出租车停在离码头两公里的巷口。
李红旗付完钱,借着路灯检查战术靴的鞋带,余光瞥见司机透过后视镜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太刻意,像极了前世跟踪他的杀手。
他低头时,系统界面弹出提示:前方500米,热感应目标12个。
薄雾漫过码头的水泥地,海水腥味混着柴油味钻进鼻腔。
李红旗贴着集装箱阴影移动,夜视仪里的绿色光斑逐渐清晰——七个穿黑夹克的男人正搬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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