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零三分，李红旗蹲在仓库后墙的阴影里，战术背心的搭扣正一下下硌着肋骨。
风裹着铁锈味灌进衣领，他伸手按了按耳麦，听见里面传来郭鹏飞压低的呼吸声——突击组就在正门五米外的废弃卡车后，枪套的皮扣擦过车门的声响清晰可辨。
目标车辆右拐，距离三百米。便衣队老陈的声音突然在耳麦里炸响。
李红旗的手指下意识蜷紧，腕间手表的秒针咔嗒咔嗒走着，像敲在他神经上。
他抬头望向仓库门口褪色的棉纺厂物资库招牌，昏黄灯光从门缝漏出来，在地面拖出条细长的影子，像条随时会绷断的弦。
都检查好了？
钱在哪？仓库铁门被推开的声响混着郑打手的粗哑质问，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李红旗盯着门内晃动的人影，喉结动了动——十二个人，三个持霰弹枪，其余是手枪，吴叛徒说的没错。
他摸了摸腰间的配枪，枪管贴着皮肤的凉意让他想起前世：上一世也是这样的深夜，他蹲在同样的位置，却因为周谋士临时改了路线，让郑打手带着资金逃进了长江。
各小组注意。李红旗对着耳麦低语，声音轻得像叹息，正门突击组准备破拆，侧门便衣封死退路，狙击组锁定持械目标。他望着仓库里晃动的手电筒光，忽然笑了——周谋士以为抢回的是能翻盘的资金，却不知道三天前他就让孙技术员黑进银行系统，把那笔客户资金转成了虚拟数字。
现在仓库里堆着的，不过是三十箱印着现金的空纸箱。
引擎声由远及近，两道车灯刺破黑暗，照亮了仓库前的水泥地。
李红旗眯起眼，看见郑打手穿着黑色皮夹克从副驾驶钻出来，反光背心下的枪柄在车灯里闪了下。
他身后十二个手下鱼贯下车，有人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有人把霰弹枪往怀里拢了拢，其中一个小年轻的靴跟踢到块碎石，咔啦一声滚进草丛。
都他娘的小点声！郑打手回头骂了句，手电筒光束扫过墙根，李红旗赶紧缩了缩脖子。
光束擦着他的战术头盔顶过去，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比秒针还快——上一世就是这束光，照见了埋伏在草堆里的便衣，导致行动失败，方慧也因此被佛爷的人...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只剩冷硬的光。
开门！郑打手踹了铁门一脚，门轴发出刺耳的尖叫。
李红旗看着他带着人鱼贯而入，手电筒光在仓库里东扫西扫，照出堆成山的纸箱。钱呢？郑打手踹倒个纸箱，硬纸板哗啦散了一地，里面空荡荡的。
他的声音突然拔高，周谋士那老东西耍我？
机会来了。
李红旗猛地站起身，战术靴碾碎脚边的枯枝。行动！他对着耳麦低吼，与此同时，仓库四周的强光灯骤然亮起，刺得里面的人本能抬手遮眼。
正门的突击组撞开铁门，盾牌哐当砸在地上；侧门的便衣举着防暴叉冲进来，把退路封得死死的；楼顶的狙击手通过耳麦报数：目标十二人，已全部锁定。
枪战只持续了三十秒。
郑打手的手下刚摸出枪，就被盾牌组压在墙角；那个举霰弹枪的大块头刚抬起枪口，额头就顶上了狙击手的激光红点。
李红旗看着郑打手被按在地上，皮夹克被扯得歪歪扭扭，喉结上下滚动着骂脏话。
他走过去，蹲下来拍了拍郑打手的肩膀：你不是来救铁鲨的，你是来送命的。
郑打手猛地抬头，瞳孔里映着李红旗的警徽。你...你怎么知道铁鲨？他声音发颤，额角的汗混着灰尘往下淌。
李红旗没理他，转身对押人的警员说：先带回局里，重点看住他。他摸出手机，屏幕上有孙技术员发来的消息：已潜入通讯系统，病毒程序五分钟后植入。
凌晨四点，审讯室的白炽灯刺得郑打手眯起眼。
他手腕上的手铐撞着铁桌，发出清脆的响声。
李红旗坐在对面，面前摆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是段通话录音——周谋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冒出来：老郑，要是抢不回钱，你女儿的大学录取通知书...可就该进碎纸机了。
你监听我？郑打手的脸涨得通红。
李红旗敲了敲电脑，调出张武器序列号对比图：你手下那把五四式，序列号和三年前码头枪杀案的凶器吻合。他往前倾了倾身子，周谋士让你当替罪羊，你还真以为他会保你？
郑打手的手指抠进桌沿，指节泛白。
李红旗看见他喉结动了动，知道火候到了。你女儿在市一中高三（七）班，班主任王老师。他故意放慢语速，我让人接她去队里了，现在应该在吃热乎的豆浆油条。
郑打手突然抬头，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周...周谋士在城南老电厂有个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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