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四十分，沪A7362X的货车碾过城东码头的减速带，李红旗踩下刹车时，后槽牙轻轻咬了咬舌尖——疼感让他的瞳孔瞬间缩紧，比任何提神药都管用。
后视镜里，两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叼着烟走过来，手电筒的光束扫过车牌，又晃到他脸上。
李红旗摘下帽子，露出晒得泛红的额头，操着带苏北口音的普通话：老板，我是给郑总拉货的，他说三点半到堆场五号门。他指了指副驾上的送货单，单子上有周先生的签字，您看？
左边的男人伸手要接单子，李红旗却先抽回手，从工装兜摸出半包红塔山，抽出两根递过去：兄弟辛苦，天凉，抽根烟暖暖。男人的手顿了顿，目光在烟盒上扫过——是市面上最普通的软包，没藏东西。
他这才接过去，另一个已经凑到货车后厢，用铁棍敲了敲铁皮：拉的什么？
冻品。李红旗拍了拍方向盘，郑总说要新鲜的，我从苏州连夜赶过来，后厢温度调得低，您要查我就开——他作势要下车，右边的男人却摆了摆手：行了，进去吧。手电筒光指向左侧通道，五号门直走三百米，别他妈乱逛。
货车重新启动时，李红旗的指节在方向盘上敲了两下。
藏在工装纽扣里的微型摄像头正将画面传回警局，他能想象郭鹏飞此刻的状态——盯着监控屏，手里攥着笔，指甲盖都快掐进虎口。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目标区域，建议开启声纹比对。他摸了摸耳垂，那里的微型耳机是郭鹏飞特制的，老郭，周谋士的声纹样本传过来了吗？
已发送。耳机里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注意堆场西北角的蓝顶板房，刚才有三个穿西装的进去，其中一个戴金丝眼镜的，和我们在曼谷拍到的周文远侧脸吻合度87%。
李红旗的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在码头见过周谋士一次，是在方慧失踪后的第七天。
当时他蹲守在集装箱堆后面，看着这个戴眼镜的男人把一个黑色箱子塞进外籍货轮的底舱，箱子缝隙里露出的红布角，和方慧失踪当天穿的毛衣颜色一模一样。
收到。他压低声音，货车拐进五号门时，故意让轮胎碾过碎石堆，咔的一声响惊得旁边卸货的工人抬头。
李红旗趁机扫过整个堆场——十多个穿工装的人正往两辆集装箱卡车上搬货，纸箱封条上印着冷冻虾仁，但码放的方式太整齐，不像普通货物。
他数了数，两辆卡车各装了二十八箱，这个数字让他心跳漏了一拍——前世黑鲨帮运毒，每箱正好二十八公斤。
老郭，记录：五号门堆场，两辆银色集装箱卡车，目标货物数量28×2。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准备切入后厢监听。
后厢的监听设备开始工作时，李红旗把车停在离蓝顶板房二十米的位置。
他解开工装最上面两颗纽扣，让摄像头能拍到更广的角度，然后摸出扳手，装模作样地检查货车底盘。
蓝顶板房的门开了条缝，穿西装的男人探出头喊：老张，让拉冻品的司机过来登记！
李红旗的手指在扳手把上一紧。
他弯腰捡起块碎铁皮，假装擦拭扳手，余光瞥见蓝顶板房的窗户——窗帘没拉严，能看见里面摆着张掉漆的办公桌，桌上堆着一摞文件，电脑屏幕亮着蓝光，键盘边放着半杯凉透的茶。
司机！喊话的男人提高了声调，李红旗这才直起腰，把扳手别在腰后，慢悠悠走过去。
推开门的瞬间，潮湿的霉味裹着烟草味扑面而来，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屋内：左边墙角有台老式保险柜，右边货架上摆着几盒冷冻虾仁样品，办公桌后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是周谋士。
身份证。周谋士头也不抬，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送货单。
李红旗把东西递过去，余光瞥见电脑屏幕上的界面——是银行转账记录，收款方是泰星航运，金额栏里的数字让他呼吸一滞：500万，1200万，380万......都是前世黑鲨帮用来洗钱的账户。
苏北来的？周谋士突然抬头，镜片后的眼睛像两把刀，我记得郑总说过，他的司机都是本地人。
李红旗的后背沁出冷汗，却在脸上堆出讨好的笑：周先生，是郑总临时换的。
我表舅昨天摔了腿，他打电话让我顶班，说您这儿急着要货......他从兜里摸出手机，翻出和表舅的聊天记录，您看，凌晨一点发的消息，说小旗你赶紧来...
周谋士的目光在手机屏幕上停留两秒，突然伸手抽走李红旗别在腰后的扳手。
金属碰撞声惊得李红旗心跳到嗓子眼里，却听对方说：这扳手该换了，刃口都卷了。他把扳手扔回桌上，去后厢开两箱货，我要抽检。
李红旗的指甲掐进掌心。
系统在耳边急促提示：检测到风险系数提升至75%，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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