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总，法务部说专利侵权案证据对我们不利。”助理小张推了推滑到鼻梁的眼镜，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里混着焦虑与不安。凌晨三点的办公室里，只有林夏夏的工位还亮着冷白光，屏幕上腾辉科技新产品的3D建模与智享科技的专利设计正以0.1秒的间隔来回切换，红蓝对比线像两道对峙的火线。
林夏夏的指尖叩击着桌面，指甲在玻璃桌面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她盯着屏幕上高度相似的散热孔位置，突然开口：“把研发部近三个月的权限日志、门禁记录、文件流转记录，全部调出来——用原始数据，不要过滤。”
会议室的气氛压抑得像暴雨前的云层。技术总监王明“砰”地将文件夹摔在合金桌面上，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窗外的夜鸟：“除了核心团队，只有李明辉有单独进入实验室的权限！”他调出监控时间轴，红色标注的昨晚十点零七分格外刺眼，“而且他在实验室待了四十一分钟，这个时间段足够拷贝整个项目的核心代码。”
“不可能。”林夏夏的声音骤然冷下来，食指重重敲在“李明辉”的名字上，“他妹妹在重症监护室的医疗费都是公司垫付的，上个月他还拒绝了腾辉三倍薪资的挖角。”
“但数据不会说谎。”王明滑动鼠标，监控画面里的李明辉穿着那件洗褪色的灰色卫衣，怀里抱着黑色硬盘包，步态急促地穿过走廊。林夏夏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白——那是连续熬夜赶工的痕迹。
“叫他来办公室。”林夏夏扯松领带，露出锁骨处淡淡的疤痕，那是三年前火灾时为救实习生留下的。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推开一条缝。李明辉像片纸片般晃进来，眼下乌青浓重，工装裤膝盖处还沾着实验室的蓝色防静电鞋套纤维。“夏夏姐，我……”他的喉结剧烈滚动，右手不自觉地摸向口袋里的硬盘包。
“市场总监说你把代码卖了。”林夏夏直截了当地打断，目光像手术刀般扫过他躲闪的眼神，“腾辉给了你多少？五百万？还是帮你妹妹换肾？”
“没有！”李明辉突然提高音量，惊得小张手里的咖啡杯晃出涟漪，“我妹妹的手术提前了，医院说要先交二十万押金……我昨晚去拿的是2022年的旧项目备份，想看看有没有能拆解卖钱的边角料代码，但我发誓没碰过新模块！”他颤抖着掏出硬盘，金属外壳上还带着体温，“里面有我写的时间戳，你们可以查！”
林夏夏接过硬盘时，注意到他食指内侧的新茧——那是长期敲击键盘留下的，和自己右手的位置一模一样。“现在恢复数据。”她将硬盘递给技术组，“用‘棱镜’系统逐行比对。”
等待的三小时里，会议室没人说话。李明辉蜷缩在沙发里，膝盖抵着下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市场总监每隔十分钟看一次手表，鞋底在地毯上磨出沙沙声。直到技术组组长推门进来，手里的报告边缘还带着打印机的温热：“硬盘里只有2022年第三季度的旧代码，没有本次侵权案涉及的‘量子感应模块’。”
“那泄密文件到底从哪来的？”林夏夏揉着眉心，突然听见王明倒吸一口冷气。
“张涛。”王明的声音像冰块坠入深井，“昨天下午三点，他用我的权限登录过研发系统，说要查历史数据对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墙角的监控屏幕。张涛的画面被迅速调出：他穿着印有腾辉标志的黑色卫衣，在王明的工位前停留了十七分钟。林夏夏抓起手机拨通安保部电话：“封锁所有出口，调取地下车库的人脸识别记录，重点查张涛的移动轨迹。”
半小时后，停车场传来消息：张涛在B3层被拦截，手里攥着带血的U盘，虎口处有新鲜的抓痕。监控录像里，他对着镜头磕头如捣蒜：“腾辉说给我女儿换肾的钱……他们说只要拷贝文件就够，我不知道会害公司……”
**发布会现场**
腾辉CEO站在台上，身后的巨幕播放着智能插座的广告，背景音乐里混着刻意压低的嘲笑声：“某些同行总说我们抄袭，不如看看实际测试——”
“不用看了。”林夏夏的声音从入口处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鼓点。她带着团队闯上台，将燃烧测试台推到聚光灯下，“我们现场做个高温测试，怎么样？”
腾辉CEO的笑容僵在脸上。当两块插座同时被加热到80℃时，腾辉的产品首先冒出焦糊味，电路板上的焊点开始融化，而智享的芯片始终维持在42℃的安全区间。台下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有记者当场拨通法务热线。
“另外，”林夏夏调出张涛的confession视频，画面里的男人涕泪横流，“技术盗窃已经触犯刑法，我们会配合警方追究到底。”
会场陷入死寂。李明辉突然从人群中站出来，举起手里的银色U盘：“这是我连夜写的‘虹膜锁’防篡改程序，以后所有核心代码都会绑定开发者生物特征，未经授权的拷贝将自动生成误导性乱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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