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合国气候峰会的穹顶下，林夏夏盯着大屏幕上跳动的冰川消融数据，2070年海平面上升67厘米的模拟画面像海啸般扑来。邻座的北欧环保组织主席递来薄荷糖，锡箔纸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林女士，您看起来很焦虑。”她捏碎糖纸，北极熊图案在掌心皱成一团，突然想起女儿小雅上周哭着画的《会融化的冰淇淋》——蓝色蜡笔涂的冰淇淋滴着水，下面用拼音写着“企鹅的家没了”。
回程的红眼航班上，经济舱的小桌板晃得厉害。林夏夏借着阅读灯在餐巾纸上画太阳能屋顶，笔尖三次戳穿纸张。旁边的大学生探过头：“姐姐在画新能源建筑？我选修课刚学过被动式节能设计。”她抬头，看见对方书包上挂着“零废弃校园”的徽章，突然问：“你们食堂的餐余垃圾转化率能达到多少？”
凌晨三点的办公室，空调嗡嗡作响。《零碳社区可行性报告》的光标在“投入预算”栏闪烁，1.2亿的数字刺得眼睛生疼。她摸出抽屉里的全家福——女儿抱着环保玩偶站在公司旧楼前，背后是还没拆的老式空调外机。鼠标滑过摩根士丹利报告，ESG投资规模40万亿美元的黑体字让她咬了咬牙，在“风险评估”里加了句：“不转型的风险，是被时代抛弃。”
“这是拿公司前途开玩笑！”财务总监陈凯的遥控笔“啪”地砸在投影仪上，激光点在“十年回本周期”图表上跳成光斑，“光伏板维护成本每年递增8%，氢能源试点更是无底洞！”市场总监李薇突然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我女儿班级群里，47个家长有32个在问我们的低碳社区什么时候开放参观。”屏幕朝上的瞬间，林夏夏瞥见“虎妈育儿交流群”里的留言：“听说那个社区连垃圾桶都会说话？”
林夏夏转向陈凯，后者正扯着领带翻白眼：“陈哥，上次您儿子在家长会上说‘爸爸的车尾气会让地球发烧’，这事我可没忘。”会议室响起低笑，技术总监老张趁机插话：“夏总，氢能源储能系统我都画好图纸了，就等——”“就等这次试点。”她接过话头，指尖敲了敲投影仪，“还有，ESG评级每提升一级，我们的绿色债券发行成本能降1.2%，这是真金白银。”
哥本哈根的秋雨斜织着，林夏夏蹲在低碳社区的雨水回收池边，矿泉水瓶深入过滤层。随行设计师按住她的手：“夏总，这水虽然达标，但直接饮用——”她仰头灌了一口，凉意在喉间散开：“比我昨天喝的依云好多了。”丹麦工程师的蓝眼睛在雨幕中发亮，用生硬的中文说：“你们中国人，很疯（锋）！”她抹了把下巴上的水，笑出眼泪：“我们更擅长把不可能变成可能。”
深圳湾的海风裹着暴雨，太阳能板的支架在泥水中摇晃。林夏夏拽着安全绳固定板材，睫毛上挂着雨水，看见8岁的婷婷举着粉色小花伞跌跌撞撞跑来：“姐姐！你的鞋变成巧克力啦！”她笑着把孩子抱到干燥处，泥浆顺着裤腿流进雨靴：“等这些板子晒太阳，雨水就会去该去的地方，婷婷的小花伞以后不用踩水啦。”远处传来打桩机的轰鸣，与天边的雷声混在一起。
三个月后的危机来得猝不及防。福建供应商的厂房在台风中坍塌，仓库里的竹纤维板材只剩三成。林夏夏连夜飞抵闽北，竹林在月光下沙沙作响。合作社社长蹲在竹筐前，旱烟袋敲着堆成山的竹屑：“林总，我这辈子没见过大公司老板睡竹床。”她摸了摸粗糙的竹席，想起女儿睡前要听的《熊猫医生》故事：“我们签十年协议，您负责种竹子，我负责卖环保板，怎么样？”社长的烟袋突然停住，火光在黑暗中亮了又灭。
“绿色生活工作坊”现场，智能垃圾桶突然死机。王姐的母亲举着油乎乎的塑料袋，周围响起窃窃私语。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颤抖着：“这袋子跟了我十年，补丁都是我一针一线缝的。”林夏夏接过袋子，摸到里面裹着的玻璃弹珠——和女儿收集的彩虹弹珠一模一样：“奶奶，这叫‘可循环宝物’，下次我们办个旧物集市，您当摊主好不好？”老人的眼睛突然亮了，布满皱纹的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像握住失散多年的老邻居。
验收会当天，陈凯撞开会议室的玻璃门，报表在风中哗哗作响：“夏总！碳积分交易赚了208万7千！”林夏夏正给婷婷戴上“环保小卫士”勋章，铜质徽章在阳光下闪着光。小女孩突然指着大屏幕：“夏夏姐快看！曲线像我画的绿丝带！”实时碳排放量的绿色曲线正在下降，旁边弹出弹窗：“深圳社区可再生能源覆盖率达63%”。窗外，新安装的氢能源路灯亮起，光晕中飘着细雪——那是人工增雨系统在工作。
散会后，林夏夏收到丹麦工程师的邮件，附件是哥本哈根市长的邀请函：“诚邀您在‘世界可持续城市峰会’分享中国经验。”她点开视频通话，女儿的小脑袋突然挤入镜头：“妈妈！我用酸奶盒做了小花盆！”镜头里，小雅举着贴满彩纸的酸奶盒，里面的绿萝嫩芽正顶着泥土向上钻。远处，深圳社区的光伏屋顶在夕阳下泛着金光，像撒了一把碎钻在蓝天上。
手机震动，弹出摩根士丹利的最新报告：“全球ESG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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