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禾握着白凤盟盟主令牌的手在发抖,羊脂玉牌上的朱雀图腾硌得掌心生疼。殿外三百盟众铠甲映日,为首的长老抚着胸前三寸长的刀疤,那是当年她母亲为救他留下的伤。
“清禾小姐,”长老的声音像块生锈的铁,“您母亲临终前将盟主之位传给您,如今江湖传言您是弑君余孽,属下等特来为您正名。”他抬手示意,两名壮汉抬着的檀木盒在金砖上拖出刺耳声响,“这是前任盟主的金丝软甲,还有...白凤令箭。”宸妃的指尖忽然掐进清禾腰间,这个昨日还在冷宫刺绣的女人,此刻身上竟带着江湖人常用的辟毒香囊。清禾想起昨夜她隔着宫墙递来的地图,墨线勾勒的京城布防图上,标记着七十二处暗桩——全是白凤盟的记号。
“长老可知,”清禾将令牌按在龙案上,阳光穿过令牌镂空处,在殿内投下朱雀展翅的光影,“先母临终前留话‘勿信双面人’,这令牌里的机关...”她指尖触动暗格,一枚血珠状的玉佩滚落在龙御天掌心,“是不是与您藏在袖口的那枚一模一样?”
长老的瞳孔骤缩,袖口露出的半片玉佩正是清禾襁褓中失踪的另一半。宸妃忽然轻笑出声,她摘下金镶玉护甲,露出腕间与长老同款的竹节手环——那是白凤盟分舵主的信物。
“好个双面人,”清禾看着宸妃慢悠悠戴上护甲,那动作与昨夜递地图时判若两人,“您一面给我密报说‘宫中有人私藏龙纹令牌’,一面又让长老率人逼宫,究竟想借谁的手除去我?”宸妃的鎏金护甲划过令牌边缘,清禾注意到她无名指内侧有刀茧——那是常年握剑的痕迹。这个自称“弱质女流”的宠妃,竟能在三杯两盏间画出精准的江湖势力图。
“清禾妹妹聪明,”宸妃忽然贴近她耳畔,玉兰香中混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蛇莓毒味,“当年你母亲带着令牌进宫,就是为了找出藏在皇室的‘双面人’,可惜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人竟能在贤妃、我、甚至奶娘之间随意切换身份...”龙御天的剑鞘突然磕在龙椅上,清禾看见他盯着宸妃的眼神里有惊痛翻涌。她忽然想起贤妃咽气前扯断的琴弦,断口处缠着半根与宸妃发间相同的红绳。
“原来您才是真正的前朝余孽,”清禾后退半步,腰间玉佩却突然发烫,“母亲临终前抓破您的面纱,所以您才会在三年前刻意烧伤自己,用疤痕掩盖左眼角的朱砂痣——那是前朝余党的印记!”宸妃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抬手抚过鬓角的烧伤,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长老按剑欲上,却被她挥手制止:“不愧是白凤盟主之女,当年我火烧丞相府时,就该看着你断气。”
清禾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段被浓烟熏黑的记忆突然清晰——母亲将她推进密道前,往她怀里塞的不是什么玉佩,而是宸妃的鎏金护甲。她终于明白为何每次靠近这个女人,腰间玉佩都会隐隐作痛。“等等,”龙御天忽然出声,他的指尖摩挲着血珠玉佩,清禾看见他后颈的碎发被冷汗浸透,“当年奶娘临终前,交给朕一块血玉,说‘见到持另一半的人,要像对亲妹妹一样保护’...”
宸妃的脸色剧变。清禾顺着龙御天的目光看去,只见他从贴身暗袋里摸出半块血玉——与她手中令牌内藏的玉佩严丝合缝。殿外突然传来鹰唳,一只海东青掠过檐角,爪子上拴着的纸条飘落,正是清禾昨夜写给镇北将军的密信。
“原来您才是双面人,”清禾的声音混着殿外风沙,“左手扶持龙御天登基,右手培养白凤盟势力,贤妃的毒酒、丞相的反戈,都是您棋局里的棋子。可您没想到,母亲会在令牌里藏下真正的血诏——”她猛地掰开令牌,露出夹层中泛黄的绢纸,“上面写着‘朱雀衔珠,龙隐凤现’,说的正是您后颈的朱雀刺青!”
宸妃的披风突然翻卷,露出后颈寸许长的红色刺青。长老踉跄着后退,腰间佩刀“当啷”落地:“您...您不是说自己是前盟主的义女?”
“义女?”宸妃忽然拔剑出鞘,剑光映出她扭曲的脸,“我是货真价实的前朝公主!当年你们这些所谓的‘忠臣’,眼睁睁看着我母后跟太子被烧死在冷宫,只有清禾的母亲抱着个野种逃了出去——”
“住口!”龙御天的剑横在宸妃颈间,清禾却看见他握剑的手在发抖,“奶娘拼了命护下的,是真正的前朝太子遗孤!而你...”他转向清禾,眼中有痛楚与释然,“你后颈的朱砂痣,和奶娘临终前说的一模一样。”
清禾感觉天旋地转。她想起每次给宸妃请安时,这个女人总爱抚摸她的头发,说“这发质倒像本宫从前的侍女”。原来那不是喜爱,是在确认她是否有资格成为棋子。“现在怎么办?”长老突然跪地,白凤盟众人见状纷纷单膝触地,“属下等有眼无珠,竟被伪盟主蒙骗多年!”
宸妃的剑尖突然转向清禾,却在触及肌肤前被龙御天挥剑斩断。清禾看着那截断剑落地,想起昨夜宸妃隔着窗花说的话:“哀家年轻时,也想做个快意恩仇的江湖儿女。”原来那不是感慨,是杀人前的怜悯。“带下去,”龙御天的声音冷得像冰,“朕要亲自审问她与贤妃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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