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老仙村的夜来得格外早。
暮色刚漫过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柴门便一扇接一扇地扣上了。
十五岁的云澈蹲在村东头的青石碾盘上,望着各家窗纸透出的昏黄灯火,喉结动了动。
他摸了摸颈间用红绳系着的玉珏——那是他记事起就挂着的东西,表面刻着歪歪扭扭的纹路,像蛇又像云,摸起来凉丝丝的,总让他想起被抱进村子那天的雨。
"小澈,又在这儿发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澈回头,见是守着村口老榆树下茶摊的张爷爷。
老人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手里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红薯粥,粥里浮着两颗红枣,在暮色里红得发亮。
"张爷爷。"云澈跳下碾盘,喉咙发紧。
他记得上个月自己发高热说胡话时,是张爷爷守了他整宿;三天前他在后山摔破膝盖,也是张爷爷用晒干的艾草给他敷伤。
村里的大人总说张爷爷"有门道",可在他这儿,张爷爷就是会往他碗里多添半勺米的普通老人。
"喝吧。"张爷爷把粥递过来,浑浊的眼睛在暮色里亮了一瞬,"今夜别往荒墟那边走。"
"荒墟?"云澈接过碗,指尖被烫得缩了缩。
他知道村外那片荒墟,是大人们从不让孩子靠近的地方。
听老人们说,那是上一代仙人留下的遗迹,可百年前突然没了灵气,只剩断墙残碑,偶尔还会传来怪声。
"你这孩子,总爱往没人的地儿钻。"张爷爷用枯枝般的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你颈上那玉...最近可还安分?"
安分?
云澈低头看着玉佩。
最近半个月,每到子时,玉珏就会发烫,烫得他皮肤发红。
昨夜他甚至在睡梦中听见了声音,像有人隔着山涧喊他,又像风吹过古老的钟。
"安分。"他攥紧玉珏,撒谎。
张爷爷叹了口气,佝偻着背往村西去了。
夜风渐凉,云澈喝完最后一口粥,把空碗轻轻放在碾盘上。
他望着荒墟方向——那里的天空总比别处暗些,像被一块灰布蒙着。
可今晚不同,灰布下透出星星点点的光,像有人在天上撒了把碎银。
他鬼使神差地迈开腿。
荒墟边缘的断墙有半人高,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
云澈踩着一块凸起的砖往上攀,指尖刚触到墙顶,脑中突然炸响一道声音。
"寻找宿主...寻找宿主..."
那声音像浸在水里的玉磬,清凌凌的,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踉跄着摔回地面,手本能地捂住耳朵,可声音还在脑子里转:"宿主契合度百分之八十三...百分之八十五..."
"谁?
谁在说话?"他对着空荡的荒墟喊,回音撞在断墙上,惊起几只夜鸦。
月光突然变得刺眼,他抬头,看见天上的星星正在扭曲——原本零散的星子连成线,组成他从未见过的符号,像火焰,像蛇信,在夜空里明明灭灭。
颈间的玉珏烫得惊人,他扯着红绳把玉佩拽出来,却见那刻痕正在发光,暗红的光,像凝固的血。
记忆突然涌上来:他被抱进村子那天,也是这样的雨,浑身裹着一层淡青色的鳞片,村里的接生婆说那是"龙鳞",可三天后鳞片就褪了,只留下这块玉珏。
"宿主确认,激活夺宝系统。"
声音刚落,地面突然发出"咔嚓"一声。
云澈低头,看见脚边的青石板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他想跑,可已经来不及了——整块地面塌陷下去,他顺着陡坡往下滚,撞在石头上的剧痛让他几乎昏过去,直到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平整的石板上。
"咳...咳..."他捂着发疼的胸口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圆形的祭坛。
头顶的天空被祭坛的穹顶切割成圆形,那些扭曲的星符正透过穹顶的裂缝往下渗光,像无数根银针扎进祭坛。
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祭坛中央的黑雾里,浮着一只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泛着幽绿的光,瞳孔是竖的,像蛇,又像某种他从未见过的野兽。
黑雾翻涌,眼睛缓缓闭合又睁开,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他的耳膜几乎要被震破,嘴里尝到了血的甜腥。
"检测到致命危机,启动夺宝功能。"
脑中的声音让他打了个激灵,接着他看见眼前浮现出一行金色的字:"百里内可夺法宝:玄铁护腕(防御类,品阶黄级下品)。
需献祭等价物。"
玄铁护腕?
他突然想起张爷爷总戴在左手腕上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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