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中城墙让日头晒得发烫,张伟缩在垛口后头,手忙脚乱地翻着腰间油渍麻花的布包。,里头塞满从铁匠铺顺来的零碎——半截火镰、几块打火的燧石,还有一罐子赵铁匠熔废铁用的淬火油。
城下曹军的牛皮战鼓擂得震天响,二十架裹着生牛皮的冲车”吱嘎吱嘎”碾过黄土地,车轱辘压出的印子比涿县老寡妇脸上的褶子还深。
“三哥接住!”他从包里掏出个陶罐甩给张飞
张伟将装有易燃淬火油的陶罐抛给张飞。陶罐里的淬火油是铁匠铺常用的动物油脂,具有易燃特性。
黑脸猛将蛇矛一挑,燃火的麻团蹭着罐口”呼啦”窜起蓝火苗,活像条吐信的火蛇:“曹贼!你张爷爷请你吃烤全牛!”
火球撞上油布,“轰”地窜起青绿色火苗——原来陶罐里装的是混着石灰粉的坟头土,遇火炸出团团白烟。前排曹军被迷了眼,推车的辅兵踩着自己人的脚脖子摔成滚地葫芦。
“好小子!”关羽大刀劈飞三支狼牙箭。
突然,曹军阵中战鼓如雷,黑旗翻涌中跃出一员虎将——许褚赤膊扛着镔铁戟,独目映着火光如恶鬼现世:“鼠辈安敢戏耍天兵!”在阵前看得独眼充血,镔铁戟往地上一顿:“井阑压阵!弓手齐射!”
三层楼高的攻城塔“吱呀呀”贴到城墙,塔顶弓手刚露头,就被沸油浇了个透心凉。张伟趁机从布包拽出串干瘪的壁虎,这是他在新野药铺顺来的“镇邪龙子”。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他装模作样地把壁虎甩向井阑,暗中却将火折子塞进壁虎嘴。燃烧的壁虎尸体掉进塔内,引燃了备用箭矢的油布包。
“走水啦!”曹军在浓烟里乱撞,把井阑帆布烧出三个大窟窿。张飞趁机蛇矛横扫,将云梯上五六个重甲兵串成肉串甩下城头。
关羽丹凤眼忽然眯成缝:“大哥且看墙根!”
刘备俯身细瞧,夯土裂缝里露出半截泡桐木桩,密密麻麻的白蚁正啃噬木芯。这城墙原是张鲁为赶建祭坛,偷换了百年柏木的料。
“直娘贼!”张飞蛇矛捅穿木桩,带出团发霉的碎屑,“这木头比俺家灶膛里的柴火还不如!”
话音未落,许褚的镔铁大戟已劈在墙根。碗口粗的戟头楔进裂缝,“咔嚓”撬飞半块墙砖。泡桐木芯“吱呀”裂开条缝,惊起白蚁如黑烟腾空。
“闭气!”华佗在城楼急得直挥药囊,“这虫带着腐毒!”
张伟扯下汗巾乱挥,白蚁群却拐着弯扑向曹军。许褚的虎头盔落了厚厚一层,咬得他甩头跺脚:“撤!快撤!”
城墙”轰隆”塌了半边,露出个黑窟窿。张伟举着火把往里照,黄铜蟾蜍的圆眼珠子在幽光里发亮——正是五斗米教镇教的鎏金蟾!蟾嘴含着颗夜明珠,珠面阴刻着”甲子”符。
“这他娘是黄巾贼的勾当!”张飞蛇矛就要戳,被刘备一把扯住:”广宗地宫也有这玩意,碰不得!”
突然金蟾肚子“咔嗒”响,三支毒弩破空射出。关羽大刀横扫,毒箭擦着张伟头皮钉进墙砖,箭镞上的青蓝毒液”滋啦”蚀出个坑。
日头西斜时,许褚的火戟队已烧塌城门。刘备抖开密道图:“走水路!码头有船!”
张伟落在最后断后,把布包里的淬火油全泼在石阶上。追兵铁靴踩上滑油,摔得人仰马翻。最壮的虎卫军都尉撞翻烛台,火苗顺油迹窜成火龙,把半座地宫烧成火窑。
“可惜了金蟾肚里的夜明珠!”张伟扒着船帮回头望,汉水上飘着焦糊味,“够买下半条朱雀街了…”
张飞一矛杆敲在他后脑勺:“买你个头!摇橹!”
汉水的浪头拍得船帮“砰砰”响,张伟趴在船尾狂吐,胆汁混着晚饭全喂了江鱼。张飞抡圆膀子摇橹,蛇矛插在船头当桅杆,破帆让风扯得呼啦作响。关羽单臂挽着缰绳控马,战马在甲板上焦躁地刨蹄子,溅了张伟满脸水。
“四弟!盯紧后头!”刘备剑指江面。
五艘曹军斗舰破开夜色追来,船头”许”字旗猎猎生风。张伟眯眼一瞅,领头船头立着个铁塔般的黑影——许褚的镔铁大戟正挑着颗血淋淋的人头,细看竟是白日里断后的老卒!
“直娘贼!”张飞把橹柄往船板一跺,“老子跟他拼了!”
“拼你个头!”张伟从呕吐物里摸出包雄黄粉,“三哥,往东南岔口拐!”
拐过江湾时,两岸忽拉起九道铁索。许褚立在楼船艨艟上狂笑:“刘备小儿!爷爷等你多时!”
张伟解下张飞的束甲绦,绑着密道图卷上石块:“三哥!射那船桅!”
蛇矛如流星贯月,羊皮卷“唰”地展在曹军帅旗上。许褚挥戟要砍,关羽的战马却凌空跃过铁索,青龙刀寒光闪过,旗杆“咔嚓”断成两截。
“中计喽!”张伟敲着铜盆乱嚎,“密道图是假的!真图在许褚裤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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