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电囚笼化作细碎的电光消散，洛卿辞指尖一勾，残余的雷符如倦鸟归巢般飞回袖中。
她轻轻摩挲着符纸上尚有余温的朱砂纹路，眉间稍霁——还好能回收七成灵力。
“你……”
柏秋寒的声音突然变调。只见她身形如鬼魅般闪至陆郁面前，苍白的五指成爪，直取咽喉！
陆郁本能地抬手格挡，腕间一抹金芒转瞬即逝——
“咔嚓！”
柏秋寒僵在原地。
她掌中那块传承自清风山祖师的定阴罗盘，此刻正沿着二十八宿的刻痕龟裂成蛛网状。
南海千年沉香木的碎屑簌簌落下，青铜指针“叮”地一声坠地，仿佛在水泥地上砸出个小坑。
“这不可能……”柏秋寒指尖发抖，罗盘残片上还残留着灼热的温度。
她猛地抓住陆郁手腕，道袍袖口被对方腕间突然浮现的金纹烫出焦痕，“你究竟是什么人？”
陆郁茫然地眨着眼，掌心朝上摊开：“我、我就是轻轻碰了一下……”
“千年沉香木雕的罗盘。”洛卿辞突然插到两人之间，袖摆翻涌起雷云纹，“被个未筑基的小姑娘碰碰就碎了？”
她指尖窜起一簇幽蓝电光，“清风山如今也卖赝品了？”
柏秋寒气得发髻间的玉簪都在轻颤。
这可是能镇住千年尸王的法器！
她正要掐诀，忽觉头顶一麻——洛卿辞的雷鞭不知何时已缠上她发冠，噼啪炸开的电光瞬间将她满头青丝炸成刺猬。
“走。”洛卿辞揽住陆郁的腰，指尖在空中划出血色裂隙。
临踏入前她回头瞥了眼僵立的柏秋寒，轻飘飘道：“建议查查你们掌门经手的法器账册。”
翌日清晨
陆郁捏着便签站在玄关，纸上龙飞凤舞写着：【查张建国亡魂，顺便解决小王身上阴气。修行作业，勿扰。】落款处还画了个打哈欠的简笔小人。
她无奈地看着沙发上裹成蚕蛹的洛卿辞——这位活祖宗昨晚回来就连吃了三盒冰淇淋，现在正用雷符给自己敷黑眼圈。
“记得开直播。“被窝里突然伸出一截皓腕，精准地摸走茶几上的最后一块绿豆糕，“那个王明身上的阴气……“
洛卿辞含糊道：“八成和张老头有关。”
……
电话那头传来清岚翻阅资料的沙沙声，陆郁靠在消防通道冰凉的墙面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佩照片。
照片里的青玉在闪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幽光，那些蜿蜒的纹路像极了公司博古架上的香炉上盘踞的蛇形雕刻。
“等等……”清岚突然压低声音，“你刚才说玉佩纹路和香炉一样？”电话里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我查到当年查封记录，那批玉佩是老板从缅甸采购回来的，说是……”
一阵刺耳的电流杂音突然打断通话。
陆郁的手机屏幕闪烁几下，竟自动跳转到一张模糊的老照片——张坤的工牌照。
照片里的年轻人笑容灿烂，脖子上挂着的玉佩却渗出丝丝血痕。
“不要……去天台……”
阴冷的气息突然贴上后背。
陆郁猛地转身，王明惨白的脸近在咫尺。
他的瞳孔在昏暗的楼梯间缩成两道细缝，抓住她手腕的指尖长出锋利的青黑色指甲。
“我只是……”陆郁强忍着手腕的刺痛，余光瞥见王明领口下蔓延的青色纹路——那些纹路正诡异地组成一个什么图形。
王明的嘴角突然咧到耳根，露出森白牙齿：“新人都这么不听话……”
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上一个去天台的实习生，头朝下摔成了肉泥……”
消防通道的灯光开始频闪，陆郁腕间突然发烫。
在明灭的光线中，她看见王明身后浮现出数个模糊的人影——他们都穿着嘉仙律所的制服，脖颈以同样的角度扭曲着。
“我这就回去。”陆郁突然抬高音量，同时暗中掐破藏在掌心的糯米包。
糯米洒落的瞬间，那些人影发出嘶嘶的惨叫。
王明松开手，指甲在墙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十点之前……必须离开……”
他转身时，陆郁分明看见他后颈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符纸，上面用血画着与玉佩如出一辙的纹路。
再一眨眼天昏地暗，一切都正常如初，王明正温和的笑着，方才的画面都好像只是陆郁的幻觉一般。
……
办公室的日光灯管嗡嗡作响，陆郁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将手机支架调整到一个隐蔽的角度。
直播间的人数显示着“10234“，弹幕像雪花般飘过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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