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休弃了,母亲对她一直很疼爱......」
裴仲宣声音越来越低,好似有万般无奈。
「母亲的意思是,让我纳了她,给她个安身的名分。」
见此情景,我当即明白了裴仲宣真实的意思。
其实自从知道要嫁给裴仲宣为淮南王妃,我就明白,我不可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时,婆婆瑞太妃看我极端的不顺眼。
一则我出身颇高,二则我身子不济,嫁给裴仲宣三年都无所出。
于是我只得同意让沈若兰入府,并抬了两个侍妾。
直到后来裴仲宣奉命去外地赈灾,我归家照顾生病的母亲。
母亲心疼我在王府的遭遇,对我关怀备至,寻来宫中的太医为我诊治。
太医诊断后发现我已有身孕,只是胎象颇为虚弱。
如今想来,或许在那时,甚至更早之前,裴仲宣便已对我暗中下药,阻止我孕育子嗣。
只是他突如其来的赈灾之行,意外打乱了他那恶毒的计划。
我的阿煜终究成了沈仲宣第一个降生的儿子,既是嫡出,也是长子。
身后更有我母家庆国公府的支持,世子之位当之无愧。
在阿煜半岁时,沈若兰也生下了裴康。
沈若兰平素总是一副柔弱样子,隔三差五的说自己或裴康身子不适。
晨起问安常借故不来,更以这些蹩脚的理由让裴仲宣多来她屋里。
裴仲宣对裴康的喜爱似乎也超乎寻常,只要一有空闲,便会逗弄裴康。
渐渐的对阿煜的关注越来越少,好几次阿煜生辰,他都以裴康高热需要陪伴的理由缺席。
阿煜起先还会阿煜还会哭闹着要父王,近来两年也不再吵闹了。
小小的孩子得不得爱,也是会寒心的。
只是他有次找我撒娇的时候,讲过一段让我心碎的话:「母妃,如果我身体和康弟一样弱,父王会不会也很心疼我的。」
初时听见他这么说,我心痛的双眼里噙满了眼泪。
现在回想起来,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隐隐作痛。
阿煜,你的公道,母妃就算拼了命,也给你讨回来。
3.
阴云压檐,白幡猎猎作响。
眨眼已是我儿阿煜的头七。
也是我兄长梁宁远前来淮南王府与我相见之日。
我一袭素衣,一根质朴的簪子随意绾了个发髻,面上则蒙着一层浅灰色的面纱。
早早地坐在前厅,等待兄长的到来。
裴仲宣那熟悉却又令我作呕的身影,却先一步踏入前厅,看见了我蒙着面纱的样子:
「宁檀,今日为何这般打扮?莫不是你思念煜儿太过,不忍让梁世子瞧见你这副憔悴模样?」
「唉,什么都瞒不住王爷。」
我假意声音悲切地回应,背地里却忍不住在冷笑。
这些天我伤心欲绝、担惊受怕,裴仲宣都未曾露面关切。
想来是见阿煜已不在,连平日里的伪装都懒得装了。
自我得知自己被裴仲宣设计后,一面深究自己中毒情况,一面加强了对裴仲宣以及沈若兰那边的打探。
沈若兰那边的温柔乡,已然是让他沉醉得忘乎所以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悠长的通报:「梁世子到~」。
话音刚落,兄长那挺拔的身影便出现在前厅门口。
一见到我,他的脚步瞬间加快,几步便跨到我身前。
「檀儿!」
我抬起头,隔着那层薄薄的面纱,望向兄长熟悉的面容,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大哥哥……」
我身为庆国公府里最小的妹妹,上头仅有两个一母同胞的哥哥。
在我还是女儿家时,他们便对我呵护备至,我但凡有所请求,他们必定应允。
可以说,我的童年是在蜜罐中度过的,几乎未曾遭遇过什么挫折。
若不是碰上裴仲宣这头中山狼,我都能想象到自己的人生将会多么顺遂。
与兄长一同前往祭奠阿煜,在阿煜灵前,兄长紧紧搀扶着我。
看着那冰冷的牌位,我又一次悲痛得难以自制。
兄长的眼眶也瞬间红了起来......
祭奠完毕,我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愈发迫切地想要支开裴仲宣,一刻也不想瞧见他。
可裴仲宣却像一尊黏人的瘟神,站在我们身边寸步不离。
「梁世子,此次前来,一路舟车劳顿,想必辛苦了。」
裴仲宣脸上堆起虚假的笑容,主动开口打破沉默。
「本王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