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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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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在窗纸上摇晃,莫灵北攥着青瓷枕的手指已经泛白。他听见更漏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子时的梆子刚敲过第一声,心脏就像被毒蝎蛰中般抽搐起来。

朱砂端着药碗进来时,正看见他蜷缩在床角。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斜斜切进来,在他痉挛的脊背上投下斑驳的裂痕,仿佛有无数只黑色蜈蚣正顺着骨缝往外爬。

别过来!莫灵北猛地挥开她伸来的手,药汁泼在青砖地上腾起白烟。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指甲深深抠进床柱,木屑混着血珠簌簌而落。七色迷魂蛊发作时最忌动情,可那双总是含着春水的眼睛,此刻比蛊虫更让他痛彻心扉。

朱砂跪坐在他面前,素白中衣被夜露浸得半透。她拾起碎瓷片,将手腕凑到唇边轻轻一咬。血珠顺着雪肤滚落,在月光里凝成赤色琥珀。莫灵北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跪在泥泞里,怀里抱着没了气息的婴孩。

饮我的血能缓些疼。她将手腕递到他嘴边,指尖还沾着捣碎的紫茎泽兰。这种生于瘴气之地的毒草,此刻正与龙脑香在鎏金香炉里缠绵,化作缕缕青烟缠绕着两人。

莫灵北别过头,喉结剧烈滚动。蛊虫在血脉里游走的寒意让他牙齿打颤,可真正噬咬心脏的,是记忆里那双襁褓上绣着的并蒂莲。那日他本该守着她们母子,却因为自己身负重伤昏迷不醒误了时辰。等他赶到时,只看见朱砂捧腹倒在血泊中,发间簪着的玉兰沾满碎肉。

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朱砂忽然捧住他的脸,温热的掌心覆上他冷汗涔涔的额头。莫灵北猝不及防撞进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那里没有怨恨,只有春潭般化不开的柔情。她眉心的朱砂记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极了当年初见时,她举着油纸伞站在杏花雨里的模样。

剧痛突然加剧,莫灵北猛地推开她,后脑撞在床柱上发出闷响。蛊虫在胸腔里疯狂蠕动,他能清晰听见自己肋骨裂开的声音。朱砂扑过来抱住他颤抖的身躯,温软的唇贴上他青筋暴起的脖颈。血腥味在舌尖绽开的瞬间,莫灵北突然想起魔教地牢里那个老蛊师的话。

七色迷魂蛊最毒的不是噬心之痛,是让你永远记得自己如何负了挚爱之人。

三年前的记忆如潮水涌来。那时他为救珠砂去九头崖求取九头娃娃草,一时大意返回路上被悟灵孙暗算中了七色迷魂盅,功力大减,后又在北漠王庭解救珠砂中动了内伤,回来便昏迷不醒,是仙界公主派三界主流给莫疗伤,却又偏偏在此时自己灵山别院冲进一批顶级高手,至灵山满门遇难,赶尽杀绝,珠砂因刚被悟灵孙抽干血液,灵力大减使不上力,眼睁睁看着自己至亲,家人遇难,腹中孩子被硬生生扯出倒挂房梁,,是朱砂替他挡下万箭穿心痛。为首的头领胆本该当场要人性命,她却硬撑着对他说:夫君快,千万不要回来,,,

此刻她温热的血正顺着喉管滑入胃袋,莫灵北突然发狠咬住她的手腕。铁锈味在口腔炸开的瞬间,他看见朱砂眉心浮现出蛛网般的红痕——那是血饲蛊的印记。原来这些年她夜夜以自身精血喂养蛊王,只为替他分担痛楚。

为什么要这样?莫灵北的声音嘶哑得可怕,蛊虫正在啃食他的声带,你该用银针刺穿我的喉咙,该把孔雀胆灌进我五脏六腑,该...

朱砂忽然吻住他颤抖的唇,泪珠滚进两人交缠的呼吸里。她解开发带,乌发如瀑垂落,遮住莫灵北猩红的眼睛。那年血洗灵山庄,你在闭关疗伤,本可以独自逃生。她的指尖抚过他后背狰狞的烧伤疤,可你赶回来时,我和孩子已经......

莫灵北浑身一震。他记得那日冲进战场时,房梁正砸在摇篮上方。朱砂伏在焦黑的木架旁,十指血肉模糊,却还在徒手扒开血肉模糊的尸体,寻找着她的母亲,青铜玉女。后来大夫说她小腹的灼伤深可见骨,此生再无修复的希望。

月光移到了床尾,照出朱砂中衣下若隐若现的疤痕。她忽然解开衣带,牵引着他的手按在左胸。掌下肌肤温热,却有一处凹陷的狰狞伤口。这里装着你的命。她轻笑着将药碗碎片抵在胸口,当年那支箭若再偏半寸,此刻我便不能这般抱着你了。

莫灵北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利刃劈开迷雾——大婚夜的穿心箭、镜湖火场的焦尸、每月月圆时她腕间新增的伤痕。原来这些年她默默承受的,远比他想象的更多。

蛊毒发作到极致时,莫灵北听见自己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朱砂突然咬破舌尖,将血渡入他口中。腥甜中混着龙脑香的清苦,他这才惊觉她今日熏的香里,掺了能致幻的曼陀罗花粉。

幻境如潮水漫来。莫灵北看见十八岁的朱砂站在杏花树下,裙裾被春风掀起一角,美得不像话,第一次就迷了他的眼,入了心。那时她刚拜了自己为师,稚嫩的学习着仙修师傅的剑术,如今她为他妻,舍命为他增添了五个孩子,衣寝食安样样无微不至,为解他身上当年被悟灵孙下的盅毒,寻访名医,翻烂药书古籍,以身试药,常常困了和衣而睡,指尖还沾着捣药的石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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