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和你说过,温立朔很苦,脾气有些怪,希望你能多担待担待他。”任庭杨说着,望向后座昏迷着的温立朔,眼底亦不自觉流露悲戚。
“他比我们少的那三年,首先……是他小时候,该上幼儿园的年纪,他妹妹出生了,但是在医院第三天就被人偷走了。
那天温叔在应酬喝酒,就是巧了,只有温立朔他妈妈一个人在医院。
作为一位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抱走,却没能力抢回来……他妈妈当场就昏厥了过去,后来就留下病根,身体一直没好过。
当时科技也不怎么发达,监控什么的,都不咋样,根本抓不到那个人贩子。
而且他妈妈本来身体就不太好,好像…是有一种遗传性疾病。然后呢,因为这个事,情绪起伏太大,病情恶化了,常住医院。
温叔那几年都在打拼事业,没精力照顾老婆孩子,温立朔就没人管了,也没上幼儿园,在家请的幼儿师带他,不过也就带了半年,比我们上幼儿园的时间都短多了,
后来温叔就直接把他送到他姑姑工作的一所寄宿小学里去上一年级了。
等到了初中,他妈妈病情很严重,生命就已经是走到最后了。
干脆也不治了,就回家待着,但是被病折磨得很痛苦,每天靠着喝酒麻痹神经,抱着温立朔哭,说他还太小,她放心不下。
到最后他妈妈直接下不来床了。
温立朔是从初一下学期,新春,他直接请假回家自学,方便照顾他妈妈。
为了初三中考结束后那个漫长的暑假,他仅用几个月就自学完了初二初三的全部课程,第二年夏天直接跟着初三参加中考了。
然后那个暑假,他就每天坐在床前,陪伴他妈妈走过最后一程。
暑假刚放一个多月他妈妈就去世了,开学后他直接升高一,生活就只剩下学习,然后现在,就赚钱。”
许岁桉凝神听着,最后被任庭杨提醒时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这个故事对于一个共情力极强的小女孩,颇具杀伤力。
许岁桉心像被刀子割了好多好多刀,
痛得她喘不过气,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她紧闭双眼,泪水顺着脸颊肆意流淌。
断断续续的哽咽中夹杂着细微的叹息,每一个字讲出口都是那么的苦涩:“为什么他一个人要承受这么多苦难...为什么啊....”
偏偏他从未展露过他的脆弱与伤疤,
而自己在不经意中总是因变化无常的情绪将他伤害……
越想越愧对于他,许岁桉满心满眼都是不忍,
她眉头紧锁,想说什么,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的压制,说不出话来。
……
董兴成和魏爱雨这件事最终是由温立朔清醒后全权处理。
董兴成被抓时正躺在金紫薇某个包间里被一群黑丝美女簇拥着,与他一起的,还有温立朔对家公司的传媒老板。
包间里还被搜出开心粉、笑气、可卡因等毒品,监禁已成板上钉钉,董兴成没有机会将掌握的证据散播,但温立朔自发检举了温斯睿的公司,并支付了一笔巨额赔偿款。
此事未涉及公众,以最简洁低调的方式解决了。
在乔奈笙偷拍到的照片中,魏爱雨是协助董兴成的同谋,她也难逃罪责。
同时,会所的监控,以及任庭杨录制的许岁桉与包间那个女人的对话,皆在温立朔公司法务部律师的运作下,成为了定罪的关键性证据。
温立朔本是责怪任庭杨不该带许岁桉涉足这种事,任庭杨绘声绘色为他讲述了许岁桉那夜的“英勇事迹”,温立朔不信。
但在搜集证据的过程当中,亲眼看到会所廊道那一段的监控,他亦哑然。
“……”
沉思了许久,
他恐怕这件事会吓到许岁桉给她留下阴影,当天就放下所有事务带她去找苏北隽做了心理疏导。
双向情感障碍本就是一种既有抑郁、又有躁狂发作的疾病,但苏北隽却说没事,与病理发作无关,这仅仅是许岁桉本人关心则乱下的处事手段,果敢决绝。
说到最后还将许岁桉夸赞了一番。
经此一事,许岁桉明显感觉到温立朔对她的态度变了,
倒不是更好了,因为温立朔从始至终一直都对她很好很好。
只是相处方式似乎产生了微妙变化。
……
有关董兴成这件事更多的细枝末节许岁桉就不知道了,
因为这桩案子处理的第二天,晚上许岁桉收到了许明亮的信息:“什么时候回家?”
许岁桉知道,她爸爸想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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