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涂着蔻丹的纤细手指，轻蔑地指向斜后方血泊中的林逸塵。
“看看他，多可怜。为了保护你这个扶不起的阿斗，把自己弄成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真替他感到不值，他本可以和我一起，站在这世界的顶端。如果他当初选择的是我，我们联手，别说一个‘夜枭’分部，整个组织都将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可他偏偏选了你，一个空有宝山而不知如何挖掘、只会对着经书发呆的蠢货！”
“住口！”
楚清秋一声厉喝，声音不大，却仿佛引爆了空气！她周身盘旋的气流瞬间变得狂暴起来！无数细小的石子、玻璃碎屑、金属零件被尽数卷上半空，形成了一道灰色的、高速旋转的龙卷风暴，在她身侧呼啸盘旋，发出切割空气的尖啸！
她身后那盏唯一还在闪烁的应急灯“啪”的一声，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挤压爆裂，黑暗瞬间吞噬了她半个身子，只留下一双在阴影中亮得骇人的眼睛。
“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与火的味道，带着无尽的悔恨与杀意。
萧依然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她感受到的，不再是单纯的元素波动，而是一种……一种更加深邃、更加古老、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的无上威压！在这种力量面前，她引以为傲的异能，就像是溪流遇上了大海，萤火撞上了皓月！
这种感觉，她只在组织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最高首领身上体会过！那是真正俯瞰众生的、神明般的领域！
怎么可能？！楚清秋得到秘籍才多久？她甚至没有经受过系统的训练和改造！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触摸到“天人合一”的门槛？！不，这甚至已经不是门槛了，她的一只脚……已经踏进去了！
“看来，林逸尘的死，对你的刺激还真不小。”萧依然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与那一丝不受控制的恐惧，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狠厉起来。“也好，就让我来亲手检验一下，你这份由悲伤和愤怒催生出来的力量，到底有多少斤两！”
话音未落，萧依然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起来，她的脚下，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气流如同苏醒的毒蛇般，贴着地面疯狂蔓延开来！那黑气充满了不祥与腐朽的气息，所过之处，坚硬的水泥地面竟被腐蚀得“滋滋”作响，冒出阵阵腥臭的黑烟！
黑色的毒蛇向着楚清秋疾速噬咬而去，然而，它们在距离楚清秋还有一米的地方，却像是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楚清秋甚至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环绕在她身边的灰色风暴微微一震，一股纯净而磅礴的气流向下压去。那些代表着腐蚀与凋零的黑色气流，在接触到这股力量的瞬间，便如同冰雪消融，发出一阵凄厉的嘶鸣，被净化、被撕碎、被吹散，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萧依然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
“现在，”楚清秋抬起眼眸，那双燃烧着风暴的眼睛里，再无一丝一毫的感情，“轮到我了。”
那不是自然元素的力量，而是一种充满了阴冷、死寂、与楚清秋截然相反的、纯粹为了破坏与征服而生的能量！那黑气所到之处，连光线都仿佛被吞噬，空气的温度骤然下降，水泥地面上甚至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黑霜。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有奇遇吗？”萧依然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回荡在停车场每一个角落，带着一丝冰冷刺骨的得意，“你修的是‘道法自然’，顺天而行，可笑！而我，修的是‘人定胜天’！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天’厉害，还是我的‘人’更强！”
话音未落，那漫天黑气疯狂汇聚，在萧依然的身前压缩、凝结，最终化为一柄三尺长的黑色长矛。矛身之上，仿佛有无数痛苦的怨魂在无声哀嚎，矛尖闪烁着幽暗的紫光，散发着一股要将万物拉入永恒寂灭的毁灭气息。
与此同时，楚清秋缓缓抬起了她的右手。
她没有复杂的动作，也没有骇人的声势。她只是静静地抬起手，仿佛要触摸这片因萧依然的力量而变得冰冷污浊的空气。
随着她手掌的抬起，整个地下停车场都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不是那种剧烈的摇晃，而是一种低沉的、源自大地深处的共鸣。墙壁上龟裂的缝隙在扩大，能清晰地听到内里钢筋被拉伸时发出的“嗡嗡”颤音。头顶的天花板开始簌簌地掉落灰尘与碎石，就连远处那些被掀翻的汽车，也开始发出金属扭曲的、不堪重负的呻吟。
空气，大地，钢铁，混凝土，玻璃……这空间内的一切非生命体，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赋予了生命，成了她身体感官的延伸，成了她浩瀚意志的体现。她能感受到每一根承重柱内部的压力，能听到每一根电线中电流的奔走。
风停了。
那由萧依然带来的阴风，被一股无形而磅礴的力量瞬间抚平。
声音也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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