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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总爱摆弄精密仪器的男人,此刻正用缴获的掷弹筒发射改装燃烧弹,炸开的铝热剂将装甲车残骸熔成赤红的铁水。
当最后一个日军通讯兵被冷月狙杀在电报机前,黎明的灰白色已漫过山脊。
欧阳兰瘫坐在冒着青烟的壕沟里,帽檐的野花早不知掉在哪里。
她怔怔望着掌心焦黑的引信,突然被丢来的水壶砸中额头。
活着呢?冷月单膝跪地擦拭狙击镜,虎牙在晨光里白得晃眼。
她脚边整齐排列着七枚弹壳,每颗底部都刻着小小的月牙痕。
临时指挥部设在半塌的磨坊里。
薛敏用刺刀挑开地图上的弹孔,刀尖突然停在某处焦痕:第三轮交火时,是谁把伤员担架挪到石碾后面的?
众人面面相觑。
童玲玲怯生生举手:我看到冷月姐的狙击位在东南角,就...
正好形成射击死角。薛敏的刀尖重重钉进木桌,欧阳兰引爆油罐车的时机,比预定晚了四秒。
爆破专家涨红了脸:我在等柳如烟带担架队过界石!
滕泽摩挲着改造雷管的手突然顿住。
他这才注意到,每个弹坑周围都散落着用碎布条系住的石块——那是女兵们给伤员做的临时路标。
记住这些细节。薛敏的绷带渗出血珠,声音却像淬火的钢,下次可能就是生与死的四秒。
童玲玲在散会后磨蹭着收拾弹夹。
她的余光瞥见磨盘缝隙里闪过金属冷光,呼吸骤然急促——半截裸露的引线正在晨风中微微颤动。
别动!小姑娘扑倒欧阳兰的瞬间,磨盘底部传来弹簧机括的咔嗒声。
她用发卡别住连环陷阱的铜丝时,额头冷汗滴在生锈的齿轮上,炸开的晨曦将她的侧脸镀成金色。
当薛敏用刺刀挑出暗藏的跳雷时,滕泽正站在染血的篱墙前。
他数着三十七个新垒的坟茔,指尖无意识抠弄着改造步枪的保险栓。
远处传来柳如烟教童玲玲装弹的笑语,那欢快声浪却让他脊背发凉——昨夜狙杀通讯兵的弹道轨迹,分明带着专业级战术规避的痕迹。
山风卷起未燃尽的文件残页,其中半张焦黄的作战地图飘过眼前。
滕泽瞳孔猛然收缩:那些用红笔圈住的坐标点,正在他们所有秘密补给站的位置连成诡异的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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