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要是我放你上岸,你要么逃走,要么寻死,要么被别人拐走。到时候查出来是我送的你,我可得吃官司。”
滴珠一听,着急地说:“你胡说什么!我是回娘家,怎么能算是逃走呢?要是我想寻死,干嘛不直接投水,还要过了渡去自尽?我认得娘家的路,也不怕被人拐。”汪锡却还是摇头:“我还是信不过你。你既然要回娘家,我家就在附近,你先去我家坐坐。我去你家报个信,让人来接你,这样两边都放心。”滴珠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就说:“这样也好。”这女子到底是没什么见识,又身处困境,拗不过他,还以为他是好心,就稀里糊涂地跟着去了。
上岸后,七拐八拐,来到了一个地方。进去几重门,里面房间布置得很幽静雅致。只见:明亮的窗户,干净的桌椅,锦缎的帐子,柔软的垫子。庭院里种着几种鲜花,五颜六色,散发着阵阵清香。屋里摆着几张素椅,墙上挂着周之冕的画,画里的花鸟栩栩如生。桌上还放着时大彬的壶,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原来,这是汪锡专门用来干坏事的窝点。他经常骗良家妇女到这里,认作亲戚,然后勾引那些轻浮浪荡、喜欢寻花问柳的人。要是勾搭上了,要么让他们一时取乐,要么就把女子迷住,做外宅,他从中赚了无数昧心银子。要是这妇女没什么根基,有贩人的客人来,出一大笔钱,他就把人卖去做娼妓。这种坏事,他可没少干。
现在见了滴珠这模样,他又起了坏心,把她骗到了这里。滴珠是好人家的女儿,平日里喜欢清净,只因公婆凶悍,每天烧火做饭、打水熬锅这些粗活,她做得头疼不已,就是油盐酱醋这些小事,也让她心烦意乱。见了这干净精致的地方,也没多想,心里倒是有几分喜欢。
汪锡见她不慌张,反而很高兴,色心顿起,走到跟前,双膝“扑通”一声跪下,求滴珠和他欢好。滴珠立刻变了脸,怒声说道:“这怎么行?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你说让我在这等着,去我家报信。大白天的,怎么能拐人到家,还想干这种坏事?要是你再逼我,我现在就自尽!”说完,一眼看见桌上有点灯的铁签,伸手拿起来就往喉咙刺。
汪锡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说:“别冲动,别冲动,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原来,汪锡这光棍,主要是贪图钱财,色心倒不是特别重,他怕真出了人命,坏了自己的好事。这一惊,把那点色心全吓得没影了。
他到后面去了好久,叫来一个老婆子,说:“王奶奶,你陪这娘子坐坐,我去她家报信就来。”滴珠叫他回来,说了自己家的地址和父母姓名,叮嘱道:“你早点叫他们来,我自有重谢。”汪锡走了,那老婆子去打水拿梳子,让滴珠梳洗。站在旁边看着,插嘴问道:“娘子是哪家的?为什么到这来呀?”滴珠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那婆子故意跺脚,装出一副气愤的样子说:“这老家伙太不识好歹了!有这么漂亮的娘子做媳妇,还不珍惜,张嘴就骂,太没人情味了!这日子可怎么过呀?”滴珠说着自己的心事,眼里又掉泪了。婆子又问:“现在你打算怎么办呢?”滴珠说:“现在我要回家告诉爹娘,在家躲一阵子,等丈夫回来再说。”婆子问:“你丈夫什么时候回来呀?”滴珠又流泪说:“结婚才两个月,就被他爹骂着赶出去了,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一点准信都没有。”
婆子说:“这还有天理吗?这么漂亮的娘子,让你独守空房,还骂你。娘子,别怪我直说。你现在就算回去,过不了多久,还得回公婆家。难道能在娘家躲一辈子?这烦恼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你说该怎么办呢?”滴珠无奈地说:“命该如此,我也没办法。”
婆子见她上钩了,接着说:“依我看呐,只要能让娘子你快活享福,一辈子受用不尽。”滴珠好奇地问:“有什么好办法呢?”婆子凑近她,压低声音说:“我来往的可都是富家大户的公子王孙,有很多斯文俊俏的少年子弟。娘子,你不用问那么多,只要看上中意的,选一个。等我跟他说成了,他把你当珍宝一样,十分疼爱。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动手干活,还有丫鬟仆人伺候着,也不辜负你这漂亮模样。比你守空房、做粗活、受气,可强万倍了。”
滴珠这些日子受够了苦,年纪又小,心思本来就不稳定,又想起夫家的种种不好,听了这番话,心里不禁动了一下,说:“这样不行吧,让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婆子笑着说:“这地方外人不敢来,神不知鬼不觉,隐蔽得很。你住两天就知道了,到时候啊,你连天上神仙都不想做了。”滴珠说:“刚才我让撑筏的去报信了呀。”婆子说:“那是我干儿子,不懂事,报这信干嘛呀。”
正说着,只见一个人怒气冲冲地走进来,一手揪住王婆说:“好啊!大白天的,你就哄人养汉,我去告发你!”滴珠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原来是撑筏的汪锡。滴珠着急地问:“你去我家报信了没?”汪锡说:“报个屁!我在外面听了半天了。王奶奶的话,那是为娘子你后半辈子好,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滴珠叹了口气,无奈地说:“我这倒霉的人,掉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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