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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杯搁在桌沿,他捎起茶壶,倒入公共杯,过滤好后,把我的杯斟满。
像想起什么似的,他突然说:“你的脚好些没?我拿云南白药给你喷一下吧。”也没等我答应,就起身往办公桌走去,打开抽屉,从里面找出云南白药,放在我手上,“你自己喷。”
我愣了愣神,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只好把裤脚挽起,将药对准腿肚,挤压,嗤的一声,浓浓的药味弥漫开来。
“涂完,要用手晕开。效果比较好。”林怀建议道。
我听话般,按照他说的去做。腿肚经过揉压,一股痛感袭来,我不由得轻哼出声。
“很痛?”
“有点。”我又顺着药,顺时针揉搓了几圈,感觉痛感没那么强烈了。我将药还给他,伸回手的同时,将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林怀又给我添上一杯,说道:“你这是平时缺乏运动,一下子强度这么大,肌肉受不了,才会这样,你得忍忍,明天可能下楼梯都痛。”
我自嘲道:“这是运动后遗症,难怪女生都不喜欢运动。”
“这明显是为不动找借口。”林怀笑了笑,将身体靠向椅背,一副闲散的样子,“邓兰呢?怎么没听见她鬼吼鬼叫?”
我朝我们办公室望过去,没见她人影,“不知道,没见到人,中午看到她开车回去了。”
一谈到邓兰,我语气瞬间暗淡下来,神情不悦,我们之间三句不离她,这让我很挫败。
“这云南白药,你先收着,回头,她来了,你拿给她抹抹。”林怀又将云南白药递给我,那药在茶桌上方摆动着,就像一个幽灵般,向我炫耀。
我勉强接过,找了个借口离开了那间办公室。
下午,邓兰很晚才来。我往楼道走了一圈,才看见她姗姗来迟。她走路一瘸一拐的,却依然昂首挺胸,面带微笑,目视前方。
从小练舞的人,气质明显就与旁人不一样,走到哪,都是一股自信。
我迎上去,和她打着招呼,一同上楼。
“你腿没事吧?”看她迈楼梯的脚实在有些别扭,我问道。
她满不在乎的回答道:“没事,早上用力过猛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你怎么那么拼命?”
“可能从小锻炼出来的本能,一比赛就想赢。”她笑出声来。
的确,从舞台出来的人,对胜负都有非一般的执着,上台了,就得争个高低,不管对手是谁。
我不是很理解她们这种人,因为我从来没有享受过霓虹灯照射在身上那种耀眼的感觉。唯一同人竞赛过的,还得算高考,我打赢了好多人,上了本科。
我不置可否,没有回应。
走到一半,我想起林怀的交代,对她说,林怀寄了瓶云南白药。
她说,他真是的,瞎操心,这算什么,我从来就没涂过那玩意儿。以前练舞,比这更吃不消的都有。我才不用那个呢,你拿去还给他。
我还想劝劝,她已经进了办公室,开始准备工作,只能作罢。
回到工位,我望着桌子上那瓶药发呆。邓兰不涂,不就正合我意吗?邓兰和林怀少了交集的机会,而我有了借口再去和林怀碰面。
我思忖着,怎么和他说。
一个人影从窗台飘过,我回头,见是林怀。
我从位置上跳起,想喊住他,下一秒,他掀开门,朝里边望了望,走了进来,径直走到邓兰旁边,问道:
“给你的药,有没有涂?”
邓兰刚刚坐定,桌子便被他敲出了声响,正想一记白眼给他,却听他关心的话出口,赶紧赔脸道:“没有啊,文清要拿给我涂,我说不需要,又不是金枝玉叶。”
说完,她朝我这喊了一声:“文清,林怀在这,你把药还给他。”
我收敛了表情,抄起药,起身走到他俩面前,将药递给他。
林怀接过,却又反手,扔到邓兰桌子:“给你涂,你就涂。我可不想我们公司多了个瘸子,影响公司形象。”
邓兰看着药在桌子上滚了两三滚,转到她手边,她精准无误的抓住,塞回他手里:“都说了不要了,涂了粘乎乎的,那味道臭死了,我受不了,拿走。”
林怀盯着手里的药,眼底竟闪过失望,他没有再说服邓兰,“好好好,随便你。”说完便离开了办公室。
我看着邓兰,不明白为何她要拒绝他的好意。
邓兰说:“不是我矫情,是我真的闻不惯那个味道。哎呀,不说了,我要开始忙了,一大堆的事等着我处理。”
是真是假,我无从知晓,只能悻悻回到座位,着手忙起自己的事。
临下班,邓兰突然约我,周末带娃一起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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