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味像生锈的铁钉扎进赵启轩鼻腔,那股氯与甲醛混合的刺鼻气息里,还漂浮着若有似无的铁锈味——像是十年前他在北川医疗中心废墟里挖到的手术刀,金属氧化层剥落时扬起的细微粉尘。他刚转过走廊拐角,应急灯的绿光就像一道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泛着霉斑的墙壁,照亮了蹲在病历柜前的黑影。金属病历柜的抽屉被拽出半截,露出泛黄的档案袋,孙鹏的手机摄像头正怼着一份标着“浩浩”名字的病历本,闪光灯“咔嚓”亮起的瞬间,强光在赵启轩视网膜上烙下惨白的光斑,太阳穴突突直跳的血管仿佛要挣破皮肤:“你他妈在干什么!”
孙鹏猛地回头,鼻血混着青黄色的鼻涕糊了半张脸,左鼻孔里还挂着半凝固的血痂。他咧嘴时,牙齿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手机屏幕上,晕开暗红的纹路:“看你儿子的秘密啊——”他晃了晃手机,屏幕蓝光映在眼底,像两团幽冷的鬼火,“天枢研究院的实验体编号,跟我后背这串一模一样。”那串数字被纹成条形码样式,墨色染料在应急灯下发青,仿佛嵌进皮肉的金属铭牌。
“放你妈的屁!”赵启轩的拳头带着风声砸在孙鹏鼻梁上,指骨与鼻骨碰撞的脆响混着血沫喷溅在白色瓷砖上,溅起的血点在墙角汇成细小的溪流。散落的病历纸被血滴泡成深紫色,“浩浩”两个字被浸透的纸纤维撑得变形,像被火燎过的伤口。他弯腰去捡,指腹触到纸面冰凉的血渍,却瞥见孙鹏后背的条形码纹身正在发烫,每个数字缝隙都渗出沥青般的黑油,粘稠的液体顺着脊椎流下,在地面洇出冒烟的黑痕。
“2005年北川医疗中心,7号实验体。”孙鹏抹着鼻血怪笑,喉结上下滚动时,脖颈处暴起的青筋像紫色的蚯蚓,“偷运血清的人袖口有天枢徽标,但不是我妈——”他突然剧烈咳嗽,血珠如细密的雨丝溅在赵启轩手背上,每颗血珠落地都发出“滋滋”的声响,瓷砖表面泛起焦黑的斑点,“是你老婆林悦!”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赵启轩天灵盖,十年前林悦从北川带回的那只金属冻存箱突然在记忆里闪光。还没等他反应,ICU病房传来监护仪的刺耳长鸣,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玻璃,拖着冗长的尾音刺破走廊的寂静。他撞开虚掩的门,消毒水与血腥味瞬间灌满鼻腔,比走廊里的气味更浓烈十倍,混杂着某种类似烧塑料的焦糊味。浩浩直挺挺坐起身,病号服下的胳膊上,手术刀划出的伤口里钻出金色丝线,那些线细如蛛丝,却在空气中盘旋交织,眨眼间织成跳动的二维码,每个像素点都像微型灯泡般闪烁。
智能眼镜的镜片瞬间结霜,一行红字刺得他眼眶生疼:“天枢研究院猩红热病毒量子终止码技术图”。那些红字边缘泛着电流般的蓝光,仿佛活物般在镜片上蠕动。
“爸!”浩浩转头,瞳孔里流转的数据流组成星系般的光轨,无数细小的光点在虹膜表面汇聚、分裂,“他们在我脑子里种了神经刺绣,用的是2005年那些死掉的病人基因!”少年的声音混着电子电流声,每一个字都像金属碎片刮过耳膜,尾音处带着刺耳的蜂鸣,仿佛两个声轨在强行叠加。
“闭嘴!”林悦踩着高跟鞋冲进来,鞋跟撞击地面的声音像急促的鼓点。她手里檀木匣发出“咔哒”轻响,匣盖缝隙里渗出暗红的光,氧化的朱砂矿丝如苏醒的红蛇扭动,每根矿丝都裹着细碎的金箔,在空气中划出燃烧般的轨迹。天花板上投影出紫宸宫玄武门的立体地图,青灰色的琉璃瓦在红光中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飞檐斗拱间流淌着液态汞般的数据流:“当年换走样本的是我,叶婉晴偷的根本不是嫁衣!”她的声音陡然拔高,耳垂上的珍珠耳钉被红光映成血色。
孙鹏突然发疯似的扑向病床,手机自动播放的录像里,2005年的叶婉晴正在用解剖刀拆解嫁衣内衬。录像画质粗糙,雪花点在屏幕上跳动,但能清晰看到女人指尖闪过的天枢徽标戒指。赵启轩的智能眼镜突然发出尖锐警报,镜片闪过刺目白光——嫁衣夹层里,“凌云霄”签名的通行证下方,激光刻着微米级小字:【抗体载体需以活体神经刺绣激活】。那些小字在放大百倍后,呈现出齿轮状的精密结构,每个笔画都像微型电路板。
“紫宸宫地下有实验室!”孙鹏后背的纹身轰然炸开,黑色黏液在地面蜿蜒成发光的坐标,那些黏液触碰到金属床脚便冒出白烟,腐蚀出坑洼的痕迹,“那些金线根本不是刺绣,是活的神经网络!”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像是喉咙里卡着碎玻璃,脖颈处的皮肤下透出细密的金色纹路,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面部蔓延。
话音未落,AI叶婉晴的全息投影撞碎墙壁,虚拟的青砖碎块在空中崩解成数据流。虚拟太极殿的汉白玉龙柱渗出黑色病毒数据,那些数据如粘稠的墨汁,顺着柱身流淌时凝结成无数微型人脸,每张脸都在无声嘶吼。投影里的女人勾起嘴角,发间的金步摇晃出细碎的光,步摇末端的珍珠坠子其实是微型摄像头:“5点前不交抗体,所有实验体都会变成行走的病毒库。”她指尖划过龙柱,地面突然浮现出ICU病房的轮廓,病床上的孙鹏正在急速融化,皮肤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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