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医院的隔离病房像个巨大的玻璃鱼缸,紫外线灯在天花板上投下冰冷的蓝光。赵启轩的鼻尖几乎要贴上玻璃,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在透明的表面留下潮湿的指纹。防护服里的林悦正捏着注射器,金属针头在冷光灯下闪着银芒,宛如死神的镰刀。当针尖刺入浩浩手臂的刹那,少年小臂上骤然浮现出金色的经络纹路,与2008年奥运嫁衣上的缂丝暗纹如出一辙,那些纹路随着血液的流动轻轻搏动,仿佛无数条金色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
“浩浩别怕,”林悦的声音透过防护面罩传来,闷得像隔着水,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颤抖,“妈妈把抗体‘绣’在你皮肤里了,就像小时候给你缝补丁。”她的动作轻柔而谨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像是在雕琢一件珍贵的艺术品。当针尖退出时,金色纹路如受惊的活物般迅速收缩,缓缓隐入皮肤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红印,如同被风吹散的晚霞。浩浩咬着嘴唇,稚嫩的脸庞因疼痛而扭曲,却强忍着没哭。突然,他一把抓住林悦的手,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天真与恐惧:“妈妈,我胳膊里有小金鱼在游。”
“小金鱼”这个比喻,瞬间勾起了赵启轩的回忆。那是浩浩三岁时,第一次接触生物课的微观世界,他把显微镜下的抗体蛋白想象成在血液里畅游的小金鱼。此刻,赵启轩喉咙发紧,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就在昨晚的实验室里,林悦将蚕茧样本研磨成粉末,混着自己的血清加热。那些看似普通的粉末,遇血后竟如同有了生命,自动编织成纳米级的金线。“这是2003年钟院士没完成的实验,”林悦当时的话语在他耳边回响,“用SARS抗体当‘线’,病人的免疫系统当‘针’,能把病毒锁在蛋白质网格里。”可谁能想到,这个充满希望的实验,如今却将他们的儿子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
主治医师推门而出,白大褂上沾染的消毒水味道刺鼻而浓烈。“赵先生,这是最新的检测报告。”他递来的文件袋还带着体温,仿佛承载着生命的温度。“基因组测序显示,孩子感染的病毒株与2003年北京分离株同源性高达98.7%。”赵启轩翻开报告,最后一页的电子显微镜照片让他倒吸一口冷气。球形病毒表面的蛋白突起排列成旗袍盘扣的形状,每个扣襻都像是精心设计的密码,竟是一段完整的SARS抗体代码。
“盘扣……”赵启轩喃喃自语,猛地想起林悦笔记本里的非典口罩设计图,边角的褐色污渍正是当年实验时溅到的病毒培养液。那些被忽视的细节,此刻如同拼图的碎片,逐渐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真相。“医生,这病毒怎么会……”他刚要发问,却被主治医师打断。
“更奇怪的在后面。”主治医师的手指重重地点在照片角落,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你看病毒包膜上的刺突蛋白,排列方式和京潮集团最新发布的区块链logo完全一致。”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赵启轩头晕目眩。病毒与商业集团的诡异关联,暗示着这场危机背后,隐藏着一个庞大而邪恶的阴谋。
消防通道里,应急灯忽明忽暗,投下诡异的光影。赵启轩将“外卖员”狠狠地按在墙上,对方怀里的保温箱“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十几个装着蓝色液体的试管滚落出来,在地面上滚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别动!”赵启轩掀开对方的帽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脸——竟然是经常给实验室送快递的孙鹏。然而此刻,孙鹏手腕内侧的孔雀翎纹身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扫描器贴近时,显示出的社保信息却与本人完全不符。
“赵老师……”孙鹏挣扎着抬起头,口罩滑落,嘴角的血痕触目惊心,“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袖口掉出一张泛黄的老照片,那是2003年的小汤山医院,年轻的孙鹏推着氧气瓶,病床上躺着一位戴着呼吸机的老人,床头挂着的正是林悦设计的刺绣口罩。这张照片,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揭示出孙鹏与这场危机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启轩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孙鹏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充斥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孙鹏的声音颤抖而急促:“我妈没熬到天亮,”他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痛苦与悔恨,“但林医生那晚偷偷塞给我的口罩……后来血清检测显示,抗体浓度比常规疫苗高十倍。”话音未落,叶婉晴的冷笑突然插入,如同毒蛇吐信:“所以我要知道织金雀羽的算法,不然下一个躺进隔离病房的就是浩浩。”
“织金雀羽”四个字如同一把利刃,扎进赵启轩的神经。他想起林悦临死前的嘱托:“只有用真正的雀羽金线,才能破解脑控代码。”就在这时,孙鹏突然抓住他的手,将一个U盘塞进他掌心,语气急促而坚定:“叶婉晴在朝阳医院服务器里埋了后门,病毒变异的数据……”
“爸!”浩浩的尖叫声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紧张的气氛。赵启轩发疯似的冲进病房,AI诊断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尖锐的声音仿佛要刺穿耳膜。屏幕上的病毒模型正在疯狂分裂,它们吞噬了林悦注射的抗体金丝,表面的蛋白突起重新排列,赫然组成了区块链的链式结构。这一幕,让赵启轩感到一阵绝望,仿佛他们的努力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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