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三妹验尸归来,宋若昭当即理由充分,逃离了这一家子奇葩。
精致的马车行驶在路上,帘内的香幽静地燃了许久,三妹沉思其中,想要将心中的不解问出口,却见二姊的眼睫沉重,疲惫睡去。
到底将呼之欲出的疑问压回了心底。
车外人间烟火逐渐退却,一记不属于城区的鸟鸣幽涧使人惊觉,三妹顿感异常,掐着大腿使自己保持清醒,不被这迷香所惑。
帘子被人掀起,熟悉的口吻落入耳中:“这宋弱智也是命大,萧花柳在曲江的那一刀竟然没有了结了她。”
说话的人,正是三妹心头之恨,帘子被轻轻掀起,那张傲慢无礼的脸庞闯了进来。
“陈演,你下迷药!真是越来越卑鄙!”三妹一口三舌地骂,企图遮掩刺破墨囊的动作,不被察觉。
一点如漆,绽落成花,如笑话一样散落在地。
更可笑的是往日的英雄救美,不过是自导自演,诱惑佳人。
过去陈演从天而降,从地痞魔爪中救下绝望的三妹,她情窦初开,称赞这段邂逅是金风玉露般的相逢,此后二人情谊甚笃。
她担得玉露,他却不是金风。
他是地痞,是与萧鹜一流的劣货,花柳之迹,点点斑斑。
英雄救美的桥段不过是为了丰富情史,陈演更加得意:“宋若伦,我父亲就是牢狱的主,你能奈我何?”
随后吩咐车夫:“把这弱智的拖走,有人买了她的命,城外终南山坡村,自有人与你接头。”
三妹眼睁睁看着二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快要消失在峰回处。原是无关紧要的人,她心中起了不可言喻的冷漠。
倏忽,峰回处那张脸庞睁开一双杏眼。
杏眼之下,长腿一展,将那车夫踢得下巴脱臼,那条原要拿来捆绑宋若昭的条绳子,反成了她的利器,漫天鞭舞,顺势将车夫倒吊在悬崖之上。
芸芸众生在他眸中胡乱颠倒,被吓得尿失禁,可惜倒吊的他,尿液又灌回自己嘴里。
“要买我的命,只怕他用倾城的黄金也不够。”
那双杏眼分明温柔,却又锋利得像公孙大娘手中的剑。
陈演已进了轿子,将要做梦境中垂涎已久的事情,却被那头的惨叫声打断,掀帘望去,由不得叹服:“弱鸡,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
只得亲手制伏,陈演才下轿,一方一圆的脸横空出现挡住去路。
“陈郎君,又见面了。”圆脸笑眯眯地说。
方脸念其往昔,觉得命运甚是有趣:“天道好轮回,这次你成了土匪,换我们来英雄救美。”
三妹尤记两年前,她落入土匪魔爪中,这一方一圆亦是主谋。
陈演羞怕当年见义勇为之举败露,于是恼羞成怒,击掌示意,四处丛林之中,各自有六七位弓箭手做好准备。
随着大掌缓缓落下,万剑齐发,朝着要害击击致命,除了生灵逃游,周遭死物皆已射成了刺猬。
一支利剑破空而来,等宋若昭反应,几乎要与她的臂膀擦枪走火,三妹下意识推人要躲,身形无意一迎,箭头锋利地没入那纤细的臂膀。
宋若昭心中讶异。
三妹臂膀吃痛,也为自己鬼使神差的救济而不可思议。
一方一圆两顶脑子凑一起倒是好使,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趁着陈演形只影单,二人默契擒住。
“不许再放箭!”陈演连忙掌心示意手下停住,生怕自己小命呜呼。
可惜话已经迟了,满弓如月,离弦一松,朝那厮大掌直直飞去。
陈演的掌心顿时钻心的疼,“你个瞎了眼的,连你老子都射啊!”
许是被欺压久了,那位射箭手眼见自家主人失势,隐忍在心中的情绪渐渐有了底气,“我要是瞎了眼肯定就不会射到你了。”
“就是没瞎眼才能射中的你!”
陈演:“......”
快马翩然疾驰,四妹已经寻着一路的滴墨寻了过来,那墨是珍品。
徽州墨,向来千金易得,徽墨难求。若非遇险,怎舍得浪费。
“裴府尹,前面正是阿姊他们!”四妹身后跟着一支京兆尹的精兵。
陈演觉得喉间一阵冰凉,额上却在冒着层层细汗,一条蛇皮在他眼皮子底下灵活地交织缠绕。
这条蛇皮游刃于宋若昭的指尖,赋与了生灵。
圆脸戳了戳方脸的胳肢窝,春风得意:“你看,你鄙视我的传家宝,如今被咱老大珍藏着呢!”
宋若昭觉得自己着实劳苦功高,于这夏日倦意的午后,起床气还凝结在心头,就得战胜困意,亲自来绑这陈演。
“裴府尹,接住。”带着三分玩意,宋若昭将陈演一蹴,圆滚滚到裴文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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