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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婚房外贝琪幽幽怨 婚房内青玉蜜蜜意 (2/4)

未能完婚,反倒是李世圭的兄弟贾世玉先他一步,今日完了婚,又举办了婚礼。现在,他二人欲去之处便是兄弟的小家。

拐角的斜对面仅立有一根水泥电线杆,盏上灯泡已烧坏多时。他二人借着二十米开外贾世玉婚房里的通明灯火,远远地望见闹洞房的一行人出了他家房门,又谈笑风生地打身旁过了。李世圭因胞弟成婚,心里高兴,于是在婚宴结束,送父亲贾诚跟着姨夫王永贵回到姨妈家之后,便向裴贝琪提出一齐再去看看的想法。她满口应允,心里却是十分不悦,早在得知小叔子婚讯时,便在李世圭胞妹贾华红跟前吐诉了满腹的怨言。之后亲见小叔子筹备的婚事,简单又潦草,便不再作声了。

及至婚房门口,裴贝琪一眼就望到床头墙上的一对宝宝,粉雕玉琢,坐在画中咧嘴娇笑,画的两边又贴着大红“喜”字,画下床边小叔子和妯娌林青玉背对房门,弯着腰收捡床上堆放的东西。这一幕,令她万分失落——新房处处洋溢着不可名状的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幸福,倏地从那“喜”字里扑面而来——心想今天结婚的一对新人不应该是他二人,新郎应该是世圭,新娘应该是自己才对。想到此,酸楚不过,当即止住脚步,立于门口台阶上一动不动了。李世圭在她身后,见她停下脚步,自己无法进去,便跟着停住脚步。

他二人一高一低、一前一后地在门口驻足了片刻。忽然,裴贝琪一个转身,掉头离去。李世圭先是一愣,又赶紧追了过去。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裴贝琪疾步如飞,气恼地责问。她一面委屈自己才在月头流掉胎儿,一面心想:“我眼巴巴地盼着早点结婚,结果他弟弟抢着先把婚结了。”

“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结婚?你看,你是家里的老大,家里不尽着你先结婚,反而让你弟弟先结婚了。他们用掉了家里的钱,那我们哪来钱结婚?那个房子,你家到底什么时候买?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小姑一直反对我们在一起,我顶着多大的压力!再这样下去,我们不谈了!分手!”她又说道。

李世圭生怕她真的弃他而去,一声不吭。

“今晚我到我小姑家去!我小姑早上就打电话喊我去了。”

“家里没把钱给世玉。家里老早就有木料,就给他打了套家具,给了他一千块钱。其它事情都是他自己想办法搞的。我姆妈讲了,我们没结婚,以后就只顾我们了。”李世圭赶紧开口。

“真的?”裴贝琪将信将疑。

“我讲的你还不信。听讲老头子单位要在莲花城盖职工住房,就在等呢。现在家里头呢,帮我在搞顶职的事情。等我顶到职了,又有房子了,我们再结婚也不迟。到时候再生个跟你一模一样的龙凤胎!”说着,李世圭上前搂住她单薄的肩头。

这裴贝琪只是宣泄一时的恼怒,岂会真的离他而去,她是唬他的,心里却是一心一意欲和他厮守到老的。那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一直感动和吸引着她。自然而然,李世圭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转怒为笑,她一把挽住他的胳膊。

他二人朝租的小家走去,一路说说笑笑。

婚房内,林青玉见贾世玉的同事们闹洞房尽兴之后离开了,忙携他着手收整凌乱之物。不经意间,朝身后门外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裴贝琪和李世圭抽身离去的一瞬间。

“哎,大嫂和大哥来了,没进门就走了,他们可能要吵嘴了。”她心酸地对贾世玉说道,一面归类衣物,往衣柜里收纳。

贾世玉继续叠衣服,不接话,心里却知道大嫂想要先结婚,所以才会那样。可作为小叔子的他又能说些什么呢。更何况大嫂是家里人都认定的哥哥的妻子,而哥哥又是他最亲密的人。虽然,他和哥哥不同姓,却是一母所生,只是哥哥随母姓,他随父姓而已。

“唉!有什么好吵的,像我们这么简单,你也能结婚。你自己不愿意结,那又有什么不高兴的呢?”林青玉见他不说话,心里想着。同为女性,她岂能不理解裴贝琪的心思。

林青玉关上房门,立于房门口,把从此属于自己的小家看了看:不大,约十二个平方米。房顶是普通木格子吊顶;房间有两扇窗子,一扇朝东,一扇朝西;东窗下有张书桌,配了一把靠背椅;书桌一旁是一张一米五的板床;床尾一组组合柜——正中央电视柜;两侧各是一个相同的衣柜;两个衣柜外侧又分别是两个圆弧转角低柜。床和组合柜几乎填满了房里,人能够款款自由活动的位置就是房门口到床边这块巴掌大的地方了。她十分满足,尤其喜欢那两扇粉色的窗帘,给她梦幻一般的温馨之感,甜甜的、蜜蜜的——从此要和彼此相爱的人厮守终生了。至于,家具的漆色浅紫色——望上去好似多年之前漆的,既透着淡淡惨白,又透着淡淡脏黄,她已不再介怀。事实上,她知道,这组家具是公婆请农村木匠打制的。却不知他们不曾上心。因此,贾世玉未能指望上父母,失望之余他自己抽空将没有上漆的家具拉了来。无可奈何下,又喊同学相助,拿喷枪对家具直接喷了一回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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