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栋看银环童子被秦渡厄引走,他趁着半空一声雷响,轻飘飘先落到碉楼上,再轻轻溜下来,凑近寺庙大殿,透过窗隙向里望去。
只见大殿上供奉着一尊佛像,几个人都在佛像下分两边坐着,仇雠也换了一身白衣服,站在佛像前,背对着梁栋。
左首的五色道人似是非常不悦,他目光缓缓扫过仇雠,又看了看众人,哼了一声道:“我早就知道魈公魁母二人不可托付重任,这次没灭掉信江帮,还走漏了风声。”
仇雠讪讪赔笑道:“事情刚开始进展颇为顺利,饶河帮也算尽力,不知从哪冒出的两个高手把方行难救了,后来龙泉宫的花修慎夫妇又出来拦了一道,才放跑了方行难。”
五色道人旁边一位长着满头白须、满脸笑容的老者,鼻子通红,腰间挂个大酒葫芦,手中执一根碧绿色竹杖,他呵呵笑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教主本意是不要把黑白两道和朝廷都得罪了,避免重蹈二十多年前的覆辙,不过教主年轻,不懂得杀一儆百的威慑力,老夫看那龙泉宫掌门若是活不耐烦了,正好可以拿他开刀立威。”
五色道人微微一笑道:“南越仙翁不可妄议教主,教主虽年轻,但英明神武,颇有御教主之风,此次我们东山再起,她早有谋定安排,我们只需照做就是,在教主亲临之前,帮助打压掉大运河周边的晋帮势力,为教主在南方创造一个有利于我的局势。”
右首一精瘦六旬老者,摇头晃脑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叼着一根红铜色短粗棍子,棍头冒着点点火星,股股白烟从他鼻子里冒出来,他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咳咳,方行难潜返鄱阳湖,有可能故意暴露行径,诱魈公魁母沿路追击,咳咳,他把自己抛出来当肉饵,引我教入赣,最后的后果是造成鄱阳湖沿岸众门派结盟对付我教。”
五色道人若有所思道:“陈友谅许多旧部,包括信江帮中的元老高手,当年因和方行难的祖父、父亲不合,都隐居在鄱阳湖,信江帮如今被灭,方行难唯一能东山再起的机会就是联合陈友谅旧部和信江帮的元老们。如我教因追杀方行难闯入鄱阳湖,正好给了他重新整合各帮派的机会。”
仇雠皱着眉头道:“只怕我阿爹阿母两位老人家这次闯入鄱阳湖,要受教主责罚了。”
精瘦老者咳了一声浓痰,又吐了个大烟圈,晃脑袋说道:“我教当年被朱元璋利用,在鄱阳湖斩了不少陈友谅部下高手。我看魈公魁母此行凶多吉少。”
这老者旁边紧挨着一书生打扮的中年男子,长得丰神如玉,鬓发整整齐齐分两边垂在脑后,显得极为儒雅,他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皱着眉头道:“周天子,你这吸食的是什么东西?这么呛人,而且身上还发出一股臭味。”
梁栋听得说话这人声音似曾听过,不由凑近了一看,心头震惊,这男子却是有一面之缘的莫干山莫邪山庄庄主肖药师,那日他和花齐嫣被桑迦远丹抓进花瓶里,耳听肖药师和桑迦远丹比试魔音,他两人可是饱受此人的“霓裳羽衣魔曲”折磨,没想到这肖药师竟也是魔教中人。
那叫“周天子”的六旬老者嘻嘻一笑,又猛地吸了一口,故意把白烟往中年美男子面前长长一吐,形成一道白线射过去,才悠悠道:“这烟可是老夫的心肝宝贝,名叫相思草,不过自古神农未品,仲景失笺,书上都没有记载,逍遥子,你尝一口保管上瘾,或许对你的接阴补阳大法大有裨益。”
不知是周天子吐气功夫神奇,还是这肖药师功力深厚,那白烟到了肖药师面前一寸距离,像是撞上一堵气强般顷刻散开。肖药师并不生气,仍皱着眉头道:“这烟虽然有形有色,我等炼气之人借此烟的形色观测自身气脉流动,对练气化神有些帮助,不过此烟似是有微毒,你若长期吸食恐怕会浸淫被洎,凌殄毒害自己。”
周天子看肖药师随口叫破了自己吸食相思草的真实用意,便把那吐出去的长烟轻轻一吸,那白烟仿若白虫般倏地又钻回自己鼻子里,他呵呵笑道:“逍遥子果然是炼采大家,怪不得我们都七老八十了,你却越活越年轻,不如你把你的接阴补阳大法传授给我们一二。”
肖药师听周天子两次嘲讽自己的“接阴补阳”大法,脸色颇为不悦,但也只是鼻子里微哼了一下,把头往窗边一抬,目光正好从梁栋藏身的殿角略过,吓得梁栋急把头缩回去。
只听这肖药师在里面朗声道:“自慈照大师创立圣教以来,就把平生所学分为净、慧、明、暗四宗,几百年来这四宗的前辈高人层出不穷,成果交相辉映,可惜在历代朝廷重压之下,净宗和慧宗都皈依佛道两门,只剩下明、暗两宗苦苦支撑。明宗虽然人才辈出,势力浩大,但行事太过张扬,妄想改朝换帝,虽然推翻了蒙元,但明宗里又出了朱元璋这么一个大叛徒,招致惨败,明宗的李善长、胡惟庸、蓝玉、傅友德、冯胜、王弼等高手都被朱元璋诛灭。而我暗宗行事隐秘,功法奇异,却被朝廷蔑之为魔教。”
梁栋心道:“原来这魔教有这么深渊源,太祖朱元璋原来竟然是魔教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0/5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