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两人低低交谈,那撑船的伙计耳灵,听到“鹞飞儿”三字,嘻嘻笑道:“两位军爷也在找那飞贼鹞飞儿和秦渡厄罢?这两天铅山甚是热闹,黑白两道像一窝蜂样成群成群往这赶,一些个胆大的泼赖也拿着斧头刀片四处晃,大家都在打赌这俩人会在哪接头。”
梁栋和钟天佑对视一眼,钟天佑笑呵呵说:“小二你是地头蛇,对这一带熟,你给分析说说他两人会在哪碰面?”
撑船伙计大口灌了一口酒,指着远处的相逢楼,笑嘻嘻说道:“军爷笑话我,我就乱说了,要我是那飞贼或者秦渡厄,我就去相逢楼,人多风景好,楼下有什么动静都能望着,三面环水,一面大道,逼急了我就往江里一跳,谁也抓不着。”
梁栋朝这船伙计笑道:“小二,没看出来,你说得倒是有些道理,不过那泰定帮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强匪,你可别去凑这热闹。”
那伙计把撑船的竹竿往船上一扔,又喝口酒,憋红脸大声叹了一口气道:“不瞒二位军爷,我杜胡也算是信江上一人物,你们听过信江帮吧,我姐嫁给了信江帮铅山分舵舵主,叶落满天周蹈海,您二位应该知道吧?”
梁栋呵呵一笑,抱拳道:“哎呦,原来这位小哥也是江湖中人,失敬失敬!”
杜胡抿着山羊胡子道:“实说吧,我若不是前阵子犯了事,被姐夫打发到这船上避风头,最近手头有些拮据,今天别说您二位了,就是皇帝老爷来了,我也不干这撑船的旧买卖。”
梁栋看他说得认真,不由问道:“杜胡,你犯了什么事了?你姐夫都保不住你?”
杜胡儿被风一吹,酒醒了几分,忙缩缩脖子,讪笑道:“也没什么,乱扯远了,对了,二位军爷,我看你们在这江上也转悠一天了,这船钱……”
钟天佑不耐烦地回头,抖手给他扔了一粒碎银子道:“军爷能差你这点钱吗?”说罢,转头和梁栋对视一笑,眼神里的杀气一闪而没。
梁栋知道钟天佑起了事后杀这杜胡灭口的心思,心里颇后悔自己刚才图一时口快,反害了这撑船小哥性命。
杜胡还不晓得自己大祸临头,他接住银子擦了擦放衣袋里,眼光一闪,挤出笑容道:“军爷,我不是这意思,你们这船钱我可不白拿,我给你们提供个消息,说不准能有用。”
钟天佑笑道:“你且说来听听,若是管用,船钱再加一两。”
那杜胡来了精神,故作神秘压低声音道:“两位军爷,我给你们撑了一天船,实在不想挣两位爷的冤枉钱了,忍不住给二位爷提个醒,你们仔细想想,那泰定帮现在闹得这么凶,为什么市面上看不到一个贼寇?难道他们不吃不喝,就躲在山里面穷开心?”
梁栋看了杜胡一眼,点头道:“不错,就算这些贼寇山里有金矿,也得下山卖了换饭吃。”
杜胡一拍自己大腿,伸拇指道:“军爷,我就说您心里明白。我跟您实说吧,这鹅湖镇有个矿帮,矿帮你们知道吧?别看他们平日里是一群挖炭的黑炭鬼,他们可是如假包换的江湖黑帮,他们第一任帮主叫王东黎,当年是张士诚手下八大门神之一,张士诚,那曾经可是和太祖皇帝平起平坐的狠人哪。”
钟天佑皱皱眉头,打断杜胡说话,疑惑道:“矿帮我知道,王东黎那都是哪朝的老黄历了,他和泰定帮又有什么关系?”
杜胡舔舔嘴唇道:“你们不是混江湖的,不清楚这里面的道道,矿帮现任帮主叫凌清,这矿帮白日里替官府豪绅挖炭采煤,黑夜里偷偷摸摸替乌衣会开采银矿,别看那些黑炭鬼们穿得破破烂烂,家里可个个都穿金戴银,乌衣会和泰定帮,都得指着他们生活。”
钟天佑眼皮一跳,忙问道:“杜兄弟,矿帮替乌衣会他们偷开银矿,那可是死罪,这么机密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杜胡轻轻吐了口唾沫进水里,低骂一声,才道:“前日,这些黑炭鬼们从我船前路过,我好心邀他们上船喝几杯,娘的,这些黑炭鬼们喝多了就开始吹牛皮,吹嘘说他们矿帮第一任帮主王东黎如何如何英勇,把他吹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梁栋望着前面江上一箭之遥的一艘画舫,若有所思,他努努下巴说道:“杜胡,你边划船边说,捡重点说。”
杜胡答应了一声,边撑船边道:“那天也是我多喝了几口酒,想起我姐夫他们从前说过王东黎,就随口调侃几句,说王帮主当年行侠仗义武功也算了得,可惜却英雄难过美人关,中了魔教美女的美人计,在床上武功尽废,精尽人亡。”
梁栋微微一笑,他指着远处那艘画舫,沉声道:“钟大哥,你看那艘船,忽快忽慢,走走停停,在这江上也快转悠一天了,十分可疑。”
那杜胡抬头也看了看,笑道:“这种画舫信江上多得是,都是江浙一带官宦商贾的公子小姐们,租船游山玩水,吟诗作画,每年里光落水淹死的呆鹅书生都有好几个。”
梁栋摇摇头,指着那画舫道:“不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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