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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沃土中结出的果实,再次被埋在心里。
我开始接受雇佣,执行任务,在纪家的时间越来越少,让自己忙碌,做一切能分散注意力的事。但是那一段时光非但没有在越来越宽广的时间尺度中稀释,反而在枯燥的任务中越发显眼。
很快,成人礼就要来了。
成人礼是纪家一年一办的认证活动,每一个适龄的人都要参与。
与其说是成人礼,不如说是养蛊,纪家会把一个嫡出和十八个庶出投放到一座小岛上,一天一夜,不论手段,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能够被纪家承认的。他们会给那唯一的嫡出带一个能够联系外界的设备,而庶出没有,以此来确认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一个人。
在成人礼前一天晚,我正在自己的屋子里闭目养神,竟没由来的想起她,即使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我担心她没办法通过这场成人礼,毕竟她前不久还是一个连枪响都会害怕的菜鸟。
就在这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
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就看见了她那张脸。
不知是否心有灵犀,在我正想着她的时候,她来到了我的门前。
再见她时,她模样变了很多,形容枯槁,一副费尽心力的样子。
可以看出她进步很大,甚至能瞒过我的侍卫,来到我的门前。
她有很多话想对我说,表情兴奋,嘴角嗫嚅着,但是又会回归沉默。她很清楚这次见面时间会很短,把两把磨得很锋利的匕首递到我手中,想了想,又拿回去一把。
“看吧小土,我现在很厉害了,这两把刀我磨了一夜呢。”
“这两个月我进步可快了,以前听不懂的课一下子全听懂了。”
“我就说不是我的问题嘛,是你教的不太好。”
“唉唉,没什么时间叙旧了,我快要被发现了,我得赶紧走了。”
还不等我回话,她又急匆匆的走远。
我微微张嘴,咀嚼着我没有说出口的话,这才发觉,我根本没有办法淡忘那种感觉。
看了看手里的刀,锋利又精巧,看来她这段时间的进步真的很大。她很想赢,赢下成人礼的欲望迫使她拼命学习,只有拿到纪姓的时候,才是我们的情感拨云见日的那天。
那枚重新埋在土中的果实没有腐烂,它已经遍地开花,发酵成了漫长的思念。
第二天一早,当我做好准备登机的时候,看到其他几十个同样参加成人礼的嫡出,那血腥味直呛鼻子。
我未免对她的未来感到担心。
历来成人礼,能够通过的庶出实在是太少太少。
同时还有一种更深层次的担忧,甚至恐惧,出现在我心底。
上了直升机,我反复的问我自己,如果最坏的情况出现了,那么自己能否利落的下手。
直到给出肯定的答案,我心中的一颗大石才落下。
纪尘封啊纪尘封,你居然会为了别人动摇。
似乎是感觉这种担心有些不可理喻,我轻笑着摇了摇头。
庶出会提前半小时投送到小岛上,接下来的一天一夜,是没有任何补给和中断可能的厮杀。
所有人的条件都是一样的,只有一把匕首和不防蚊虫的蔽体衣物。如果提前把其他人都杀了,也要撑过这一天一夜,这意味着就算以伤换命,也是不理智的;相反如果时间到了还没有达到只剩一个人的条件,或者没有人联系,那么纪家就会撤出试炼场,任由孤岛上的人自生自灭。
嫡庶之间实在天差地别,我如郊游般悠闲,夜幕低垂时,我的腰包里已经多了十七只耳朵,身上也只有两道浅浅的伤痕。
可就当我正要去找最后一个敌人的时候,敌人却自己出现了,我也僵在了原地。
眼前一幕充斥着让人绝望的戏剧性,心底最担心的成了现实。
她慢悠悠的从树上爬了下来,满脸厌恶的驱赶着身边的蚊虫。
“就在这待了半天,我都要被这些蚊子吃掉了。”
“给你磨的刀好用吧,嘿嘿,我可是很用心很用心的!”
“早知道我们会被扔到一个岛上,我就能少磨一把了,没准昨天晚上还能早点去你那,多和你说几句话。”
她把自己那把匕首扔在一边的草地里,有些埋怨的嘀咕着,而后张开双臂,毫无防备的抱了上来。
“好久不见,小土。”
恐慌瞬间决堤,眼前平和的一幕却让人无比窒息,我的喉咙发痒,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来,却又死死的噎在喉间。
我们找到一处山崖,一起看着夜空的繁星发呆。暧昧的气氛在残酷的规则下反倒让人喘不过气。
我的思绪很是混乱,提前预料到这种情况的自己,却已经丧失了下手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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