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者模样的人正聚集在周楚、冯珂这对夫妇家商讨事情,除了夫妇俩外,还有复旦大学教授范增、《申报》记者傅蕴初、《民国日报》主编沈勇华。
周楚女士在上海大学担任总务长,不过三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精明干练,乌黑浓密的秀发挽在脑后,鼻梁上架着金边眼镜。
她看了看左右,一脸严肃地说道:“最近公共租界内有日本纱厂老板遇害,相信大家也从报纸上看到了,巡捕房正在追查此事,为避免牵连无辜,这段时间大家行事要格外谨慎,通知各工会蛰伏,尽量不聚集,工人俱乐部也不要举办任何活动了。”
其他几人纷纷点头。
周楚又道:“这几个月来,由于斗争经验的欠缺和工作上的疏忽,未能及时觉察到工会中出现叛徒,导致一些工会组织遭到破坏,几位同志相继牺牲或被捕,这种血淋淋的教训一定要铭记于心!”
听完她痛心疾首的总结,其他几人面色沉重,年轻的记者沈勇华突然攥紧拳头,咬着牙道:“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范增道:“下一步,我们除了重启那些被破坏的工会,揭发资本家成立的伪工会外,还要积极组建工人纠察队,让工人力量武装起来强大起来,力争工会的公开!”
这慷慨激昂的一段话顿时又让其他人燃起了斗志,冯珂眼中闪着光芒:“范教授所言极是!”
周楚端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放下,朝傅蕴初看了一眼道:“小傅同志是范教授的得意门生,你写的文章我看过,观点鲜明、笔锋犀利,你能加入我们,实乃组织之幸啊,以后我们要并肩作战了!”说完哈哈一笑,房间内悲重的气氛缓和了几分。
傅蕴初也笑了笑,略带腼腆地说道:“周老师过奖了,我一定尽心尽力。”
几人正说着话,突听到一阵轻微的响动,屋内顿时安静下来。
周楚忙给丈夫冯珂使了个眼色,冯珂悄悄走到门后,问道:“谁啊?”
门外无人应答,“咚咚咚”却传来三下叩门声,冯珂回头,周楚朝他点点头,冯珂猛地将门拉开。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穿黑色竹布长衫、戴着西式礼帽的陌生男人,由于帽檐压得很低,看不到对方全脸。
男人伸长脖子朝房间里窥了窥,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走错门了!”说完便匆匆离去。
此人鬼鬼祟祟的样子让周楚起了疑心,她忙对大家说道:“这人獐头鼠目的,恐来者不善,今天的会议到此结束,大家赶快离开。”
果不其然,几人离开会场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一群探捕突然闯入周楚家中,领头的安南巡捕操着蹩脚的汉语:“有人举报这里非法集会,我们怀疑这里藏有违禁品!”
周楚陪笑脸道:“军爷,你们怕是误会了,刚刚是有几位朋友造访,但那是我们大学里的一些教授啊,大家一起讨论讨论学问。”
冯珂连忙递上一根烟,却被为首的巡捕推开了。
周楚的解释并没有得到认同,那名巡捕一声令下,一群人动作粗暴地翻箱倒柜,东翻西找,将周楚家几乎翻了个底朝天。
然而并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只好警告一番扬长而去,夫妇俩这才长舒一口气。
……
而“大岛案”这个烫手山芋被扔到了公共租界巡捕房刑事科总探长方文征手上,方文征顶着巨大压力急得团团转,三日内若抓不到凶手,上司便要革了他这探长的头衔。
“妈的,这群赤佬可真会出难题!没有线索的事儿,到哪去抓捕凶手呢?”方文征心里暗骂又叫苦。
正当他在办公桌前来回踱步,脑子一片混乱时,一名身穿制服的华捕敲开了门。
“方探长!”他抬起手朝方文征行了个礼。
“什么事?”
探员似乎看出了方上司的忧虑,胸有成竹地说:“关于大岛案,我有办法可抓住凶手!”
方文征一听两眼直放光,急急地问道:“唔?什么办法?”
探员几步走到他跟前,不紧不慢地说:“这案子明显是有针对性的报复杀人,凶手虽然逃脱,但追根溯源无疑和日华厂以前的工会有关,而工会成员主要是工人,抓不到工会领导人,我们可以去抓工人,他们痛恨大岛和叛徒陈阿发,故案发当晚,未去上工的工人都有嫌疑。”
方文征听完,眉目逐渐舒展,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探员接着说道:“我们只要把日华厂当晚未上工的工人抓来严刑拷打,相信一定会有人撑不住而认罪。”
方文征摩挲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珠滴溜一转:“是啊,这倒不失为一种办法……”
探员眉毛一挑,笑道:“我们要做的只是尽快结案,给日本人一个交代而已。”
“哈哈哈,还是你小子头脑灵光啊!”方文征顿时眉开眼笑,拍了拍下属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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