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宁斜倚在门框上,依旧穿着那件灰蓝色衬衫,和上次不同的是,嘴里叼着根廉价雪茄,他碧蓝的眼睛隔着淡淡的烟雾,望向床上的青年,嘴角勾起一个善意的弧度。
“是布朗宁先生!”徐子昂道。
“感觉好点了么?顾先生?”布朗宁笑着走进来。
顾砚声微微颔首,目光诚挚地迎着他:“布朗宁先生,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布朗宁摆了摆手:“举手之劳,那张小纸条才是关键证据,我只是做了一个有点儿良知的人应该做的事情。”
房间里传出阵阵欢笑,布朗宁的谦逊、幽默给众人留下深刻印象,他走后,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烟味。
徐子昂捏着根寒暑表,正要给顾砚声测体温,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船长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右手提着装满水果的藤编果篮,快步走到床边,将果篮搁在床头的小桌上。
接着他做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感到意外的动作——取下头上那顶象征权威的白色大檐帽,单手扣在在身前,朝半倚在床头的顾砚声深鞠了一躬。
“顾先生,我是来道歉的。”他眼神诚挚。
房间内一片寂静,众人屏住呼吸。
顾砚声抬头凝视着他,虚弱的声音带有一丝沙哑:“船长先生,您无需为隔离决策而道歉,职责所在,我能理解。”
说完不再看他,眼睛瞟向舷窗,用一种极缓又沉重的语气说道:“但我经历的,是一场有预谋的诬陷,而这一切,都发生在您的权威之下!”
“顾先生,我为自己的草率让您遭受不公正的隔离致歉……作为船长,保护乘客的安全是我的职责,但我的错误在于轻信‘专业诊断’,却忽视了核查证据。”船长颤声道。
顾砚声咬着干涩的嘴唇,目光移向他:“但愿我的遭遇、此类悲剧永远不在这艘船上重演,这对无辜者太不公平。”
“当然,经过这次教训,我已想到一个更好更公正的解决办法。”
顾砚声疑惑地盯着他。
船长继续说道:“今后凡疑似病例,需经两名及以上船医独立评估,由我对最终证据链负责,我会尽快向国际航运协会提交这份改革提案。”
闻言,顾砚声精神为之一振,略显苍白的脸上光彩乍现:“那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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