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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姑苏一 (1/2)

停停走,停停走,走过大江南北我终是回到了最初的地方,秋来早晚渐凉,这片杏花园已结出了杏果,孙先生将它们制成杏干,留一点卖一点,我回去的第二日他便带着他的杏干,讲了一堆好处让我尝。

什么润肺定喘,增进食欲,生津止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陈先生也给我买过杏果,还是新鲜的。

但我问起陈先生的去向,他竟道在思贤堂中罚跪。我心中不解,问其做错何事,孙先生言,真假不分,延误病情。原来是在黄山的那桩事,我于心不忍,这世间哪有百密而无一疏之人,陈先生带我仁至义尽,是断无怪罪的道理,我欲求情,然孙先生铁面不允。

言曰:“医者,德为重,术次之,行医治人,但凭良心,明知有错,理当自省。”

先生所言有理,但我又放心不下,亲自走到前院思贤堂。室外更显秋凉,杏叶黄,轻推门扉,见他跪于堂中,执笔俯首,虽知我来却不受所扰。

我盘腿坐在一边的蒲团上,将潘先生拿给我的杏干摆在他面前。他俨然一笑,停下笔很给面子的吃了一块,顺便松快松快脖颈。

“行啦,快回去吧,这里又不似你房中暖和。”

“你在写什么?”

“家训。”

“你明明答应,午后来陪我抄经的。”

“下次我午时再来写,你正好午休,午后我定然陪你。”

说到底,我也只是关心他能否陪伴于我。没气力去纠结他是否跪了许久。

我饶有兴致瞧他写下的文字,然此间着实清冷,我静坐不久便觉出了阵阵凉意,抬首环顾,门窗紧掩。

再垂眸,陈先生正瞧着我,搁笔拭我手心冷暖:“冷了吗?”

我赧然垂眸颔首。但见他无奈摇头,收捡笔墨,就欲起身,却是跪的久了,想起身都缓了许久。

“你不写了吗?”

“嗯,明日再写。”

明日,我未曾再去思贤堂,他仍君子一诺如期而至,陪我消遣午后时光。

再两日,我精神尚好,孙先生去城中出诊,我缠着陈先生要随他去前院玩,他未推辞,只有一点,要我待在后堂,若要走动要告诉于他,且自后门出入勿至前堂。

我一一应下。此处虽偏,但孙先生治病,只取药钱,不收诊金,并不乏来者。却只有陈先生与二仆在,想来平日操劳甚辛。

这后堂乃是一处休憩之所,布置桌椅反有罗汉塌小木几,前后堂以画壁相隔,画得皆是杏,前为花后为果,另有两幅墨宝置于后堂之中,一幅是前些日子看陈先生抄过的家训,小楷如蝇点,井然有序。我想细瞧内容,又嫌字太多,便先看另一幅,但见这一幅颜筋柳骨,写着“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达理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我不禁感慨,难怪孙先生一身仁术却只有陈先生一徒。

再返回看家训,其上书:“……”

嗯,看不下去了,这家训着实有些长,孙先生还罚陈先生跪抄,唉,也不知有多少言。

一、二、三、十、十五、二十、二十一……

我下意识数起来,忽闻前堂有人求医,我轻手轻脚回到罗汉塌上坐下,尽可能不弄出声响。

听其言语当是一村夫来正骨,我瞧不见陈先生做了什么,听他问那人如何弄成这样,那男子答,是做工时弄的,才言罢只听男子一声痛呼,他笑说接上了,还让那男子活动试试,男子言谢,陈先生只谦逊叮咛一些注意之处。

片刻,想那男子已然离开,我悄悄探首看前堂光景,他身坐桌案前,提笔正书就。许是察觉了我的目光,他停笔抬首。

我不知为何,心虚的坐回罗汉塌上,不久有一侍者拿来一条薄被与茶水,倒是陈先生的嘱咐,纵然如此,我仍觉空虚乏味,让我一人去外面走动我也无有这气力,干脆脱去绣鞋,盖了被子,躺上榻,闭目开始胡思乱想。

半晌,我差点在榻上睡着,又听见侍者引来一位妇人,她带着一稚童,自述肩痛难眠,陈先生问及大便月经手足,冷暖便断为厥阴症,开写乌梅丸加味,他言其怀中稚童肾脏有病,可同服此药。

妇人道,小女的病也看了许多大夫都说是治不好了。她尚存疑,陈先生只让她先吃一周,若觉有效再来找他,若无效再另请高明。又说小儿服药要先在她面前装出汤药十分好喝的样子,等引起他注意了要喝时也不要立即给她,要先拒绝两回,等她再求你时再给她喝两口。

那妇人去后不久,孙先生出诊归来,知我在后堂,还是将我送回了后院,一路还说他几天不来看我就衣冠不整不成样子。我也不过就是未挽鬓发,怎的就是衣冠不整了,或是熟稔了,我出口反驳,他只哂笑,陪我回了屋,开妆匣,亲自替我盘发。

“快到重阳节了,去年不曾带你去登高拜神,今年补补,你爹可有带你去过屏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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