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话音落下。
殿内瞬间鸦雀无声,好似落针可闻。
先前还有心自夸的刘彻已然神情严肃下来。
说得好!
如今朝堂的大势,就是打出去!
文景两帝施行了几十年的无为而治,国内府库钱粮堆积如山。
既然钱粮不缺,岂能再任由匈奴肆虐?
自刘彻登基后。
每当他要推动大军北伐时,耳边就时不时传来:
“陛下啊,无为而治是祖制!”
“岂能擅动刀兵!”
祖制、祖制,听的多了,刘彻只感厌烦。
一群只会抱着祖制的愚臣!
匈奴人年年寇边,烧杀边郡子民,他们看不见!?
刘彻就是要动兵!
打他狗日的!
大汉诸侯们蠢蠢欲动,以前国无储君是一个因素。
另一个因素。
就是因为刘彻动了几十年来施行的国策!
以淮南王为首的那群人。
还编纂典籍,四处传播?他们以为刘彻不知道那些小动作?
知道!
只是刘彻不屑瞧他们的鬼蜮伎俩。
为帝王者,当行阳谋!
惶惶大势压去,再多的魑魅魍魉也得歇菜!
念及此处。
刘彻侧头看向身边的太子,心中甚是满意。
自己儿子玩的这一招,刘彻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端倪。
借着朝廷大势、朕掀起的大势。
来压淮南王!
“好!”
刘彻在心底大赞一声。
这一次不是臭屁,而是真心实意。
据儿年纪虽幼,但懂得借势而为,已经比当年的自己都机敏许多了。
刘彻撇了一眼鸦雀无声的众人。
颇为不屑。
在座的这群人,除过一个宗室身份,当真是连朝中三公九卿都不如。
刘彻已经不决定再出面。
就眼下来看,仅凭自己儿子出手。
足矣!
“倒是据儿多次提到的太子少傅,嗯,着实教的不错,朕事后...”
刘彻心思电转,已经想通了一切。
都开始盘算事后了。
而殿内诸王,还面面相觑呢。
不是在谈典籍吗,怎么说着说着,就扯到国策那么大的命题了?
这要命的话题,是能随便扯的?
一个回答不对,怕不是立马得惹一身骚吧!
和太子谈教育、谈礼仪。
都可以归属于自家长辈对晚辈的教导,怎么说都无所谓。
可谈起国策,那性质立马不一样了!
前者。
是皇家内部闲谈,就算说的不好,皇帝还能没脸没皮的翻脸?
不能够!
可后者,谁敢质疑国策。
尤其是当众说出这话。
那皇帝就有正当理由收拾你了!
就算皇帝不收拾,三公九卿也会参一本!
在逢场作戏的皇家,诸侯王们最需要注意的就是别被朝廷寻到找茬理由。
刘据一番话。
立马把殿内看戏吃瓜,还推波助澜的诸侯王们镇住了。
只要有点脑子的。
眼下都忌讳的闭上了嘴巴。
余光扫过上首的刘据时,已经没了先前的试探、幸灾乐祸。
反而带上了几分惊色。
以及...犹疑。
众人暗衬道:
“太子刚才那番话,好似是被淮南王逼到墙角,含怒说出的话。”
“可仔细一想,那番话有理有据,条理清晰。”
“还巧妙的改变了事情性质。”
“怎么琢磨,怎么不想太子这个年龄能说出的。”
“难道太子聪慧过人?”
“或者说,其实太子刚才的言论,是有心人故意教的?”
一想到后一种可能。
诸王们扫过太子身侧的皇帝,心中讪讪,当下嘴闭的更严实了。
可事不关己的诸王们能闭嘴。
当事人淮南王不行啊!
刘据已经问出了那句:
“淮南王却一直抱着无为不放,是何居心?”
这话一说。
就是在把淮南王夹在火刑架上烤!
他是绝对不能闭口不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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