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还是个手不释卷的文学雅士,展昭想道。
可除了这些,压根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之处。
展昭看了看没藏俄旁床边几案上的书,是一本半旧的《唐诗辑选》,以及数册《虎钤经》。《虎钤经》展昭是知晓的,乃是先帝朝的名士许洞所著兵书,也是吕嵩常备在案头的典籍。展昭曾不止一次听吕嵩叹道,可惜许洞一介名士,熟读三坟五典,通晓八索九丘,骑马射箭无一不精,却一生宦途跌蹉不得重用,只能借酒消愁郁郁而终。这册《虎钤经》,小到伤患疗治、相马养马,大到排兵布阵、兵种配合均包含其中,可谓详细齐备。没藏俄旁连这类冷门兵书都采购,其心志不可小觑。
只是除此之外,看不出这没藏俄旁与今日都亭西驿发生的命案以及近日一系列事件有何干连。难道是吕嵩和自己所疑有误?想着,展昭不禁有些气馁,重重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册《虎钤经》翻看。未翻几页,便掉落出一张字条。
上面写着数十个展昭完全看不懂的字。
比起日常的字更复杂,更像符号。
虽然不认识,但是看起来很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
这与当日白凡楼里死去的家臣身上搜出的信,用的是同一种字!
是暗号?可这代表着什么意思呢?
由不得仔细思量,展昭迅速将字条收入怀中。
还有一事展昭百思不得其解,今夜没藏俄旁的鞋子何以是湿透的呢?
他去了何处?今日无雨,都亭西驿也没有积水的坑洼。偌大的都亭西驿,为防贼人只修了一个不大的池塘,还是一滩死水。池塘坐落在整个都亭西驿的中央,旁边没有遮掩物体。若没藏俄旁在池塘周围走动,定然瞒不住巡逻的逻卒。可从封闭都亭西驿开始,没藏俄旁便一直在自己房内,没有人注意到没藏俄旁有外出的踪迹。
难道,他还有别的通路?
展昭眉头紧皱。
可疑的字条。
白凡楼死去的家臣。
党项使臣内斗。
湿透的鞋子。
......
忽然,展昭不禁眼前一亮。立刻起身出门,急急对守在门前的李宝儿道:“都亭西驿的排水沟渠,入口在何处?”
李宝儿一怔,不解问道:“排水...沟渠?”
正道卫里。
“你,可知罪?”一声尖刻的嗓音从背后传来。隐隐有金石碰撞之音。
语调并不高,口气也很平静。但是却让‘公鸭嗓’心里一缩,两腿不受使唤般地瘫跪在地。
“属下,属下,属下......”‘公鸭嗓’哆嗦着说道。
“嗯?”
‘公鸭嗓’冷汗顺着鼻尖低落下来,却不敢擦拭。听着这声冷哼,‘公鸭嗓’俯低下身,使劲掐着自己的中指关节,低声道:“属下不知指挥使所指......”
“你,派人去拿人。结果人不曾拿到,还搭进去两条人命。是也不是?”‘说话的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公鸭嗓’,如同按住了猎物的老猫。
‘公鸭嗓’一惊,没想到此事这么快就传了出来,心里一时更加慌乱,嘴里说道:“回禀指挥使,确,确有其事。不过此事另有隐情,绝非属下刻意为之......”
“隐情?”那人打断了‘公鸭嗓’的话头,冷冷道:“你站起来说话!”
‘公鸭嗓’挣扎着站起身,却始终连头也不敢抬。眼前的男人,正是正道卫的指挥使,农智。这个原本就形容枯槁的男人,此刻风尘仆仆,突出的眼里布满血丝,在晦暗的灯下更显得可怖。‘公鸭嗓’哪里敢细看?只低头垂手,战战兢兢地把事情前有后果讲完,顺便给自己开脱:“......后来都指挥使出面下令放人,还命属下去那个姓白的小子家中盘查,属下这才派王虎和赵彪前往。这才......”
“行凶的是何人?抓到了没有?”农智傲慢地问道。
“......尚未归案。属下仍在查探凶手。”‘公鸭嗓’颤抖着小声说道。
“无能!已经过去几个时辰了?连个凶手的影子都抓不到?”农智怒道。
听得上司发怒,‘公鸭嗓’提起十二分小心,说道:“属下已经着人去寻找线索。只是,只是那个姓白的小子背景复杂,属下不好直接上门去抓,所以才,才有所耽搁。”
农智冷笑一声说道:“说你无能,你还一味辩解!出了这大的案子,你居然说嫌犯背景复杂!我问你,为何不直接去蔡府追人?为何不上报都指挥使?”
“都指挥使今日奉圣谕去了都亭西驿办差,一日未见踪影。属下只好请示司丞,他说兹事体大,去勋戚府上拿人,得奉都指挥使将令。左右都指挥使明日总得来司里上值,属下这才没有直接去蔡府......”‘公鸭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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