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一行就近,里门侧墅探出一个满脸沟壑的脸来:“姜君又来巡查了?”
见赵云陌生,然后看向薛业疑问道:“这位贵客是?”
薛业是本里人。
薛业介绍道:“这是赵家二郎,现为本亭亭长。”
“艰忧六年的赵二郎?”里监门忙从墅中出来,上下打量,喃喃道:“转眼六年,都长这么大了?赵君泉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吧。”
“老伯曾从家父?”这老人纳衣要拜,被赵云拦了下来,瞧见他那空了半截的右臂,敬问道。
“有幸随你父亲征战。”接着抬起仅剩的半截右臂,略显遗憾道:“可惜六年前没跟在赵君左右。”
略谈了会,赵云晓得,这是个老军人,征战十年,一朝断臂,不得不退下来,回到乡里,做着这迎来送往的下贱工作,他一定很落寞吧!
不过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现状,当下的赵云也无力改变什么。
沿着七拐八绕的道路,赵云挨家挨户的寻访,发现,多数家庭,家徒四壁,外物余财,甚至就等着秋收下锅了。
剩下的好些,但也有限,最富裕的一家也不过是个家资十万的中产之家。
薛业家在柳里的最东边,院落不大,从院外就能瞧见三间土坯多有剥落的低矮房屋。
“阿焉,贵客来临。”薛业边请赵云,边朝里喊道。
“呀、就来。”清脆的声音宛若百灵鸟的脆鸣。
赵云进了院落,发现倒是颇为干净整洁,接着就见着从屋内转出一个人来。
其人好似刚放下手中活计,姣好的面容上尚有汗滴未擦,面相破幼,看来是刚过笈第,乌黑的头发挽了个简单的发鬓,一副妇人打扮。
她一出来,见着为首的赵云很是面生,稍显拘谨了下,就对姜承福礼道:“民妇见过姜君。”
姜承见此,笑道:“莫要拜我,这是新任的亭长赵君。”
那女子忙朝赵云福礼。
薛业见赵云颇为惊讶,有些自得的介绍道:“赵君,这是贱内。”
赵云回想起亭卒陈陵,其人虽然奸猾了些,但面容倒是白净,底子很不错。
“贵功,有妻如此,你可要好生努力了!”赵云对薛业笑道。
面对赵云的调笑,薛业少有的腼腆了一下后,然后郑重的点了点头。
“诸君快进屋来谈。”薛陈氏忙去拿了个坐席铺就。
赵云方一进屋,正堂,除有一席外,还有案几一个,胡登两只;西侧放有一个织机,薛妻方才正忙于此,机上的布已有半匹的样子,内侧有一床榻,干净整洁;东侧挂了个苇门,许是听到外间动静,里面有索索徐徐的声音传来。
薛业听到动静,忙赶去道:“阿母你起来干啥,黄公不是让你多歇息吗?”
“亭长来了,我这老婆子,怎能不拜见呢?”
赵云但见一老妇,以手扶墙,趋步而出,忙上前扶着道:
“阿母不用多礼,亭长一个芝麻大的东西,哪有小侄前来,让长辈行礼的?”
薛母好似害怕误了其子的前程,执拗要拜,赵云好一阵劝说,方才使其作罢。
关好苇门,赵云端了薛妻备好的凉汤,疑问道:“阿母这是?”
薛业皱眉道:“本来挺好的,大前天,还在地里忙活,突然倒在田里了,浑身没力,幸亏阿焉机警,喊人背了回来。”
“然后呢?”赵云问道:“没请医匠看看?”
“请了黄公来瞧,说是热气入体,施了法,让在阴凉处歇着就行,谁想这都两三天了,也不见好转。”
“施了法?”赵云警惕道:“黄公是?”
“黄公是里中的太平道人,很是和善,乐于助人。”
姜承补充道:“上上一个拐角处的那家就是黄公家,刚了解过。”
赵云略回想了下,确实有个黄姓人家,其家境和薛家不相上下,也在破产的边缘挣扎。
家里的顶梁柱是个身量精瘦,满脸沟渠的汉子,据他自言,四旬有余,说起话来和和气气的,就一农夫模样。
赵云着实没想到他竟是个太平道人,或许半年后更是个‘黄巾乱贼’了。
这样的农夫天下不知几何,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们何至于乱世为贼?
赵云凝眉问道:“咱们亭中信奉太平道的人多吗?”
姜承稍一盘算:“不多,赵里有四五家,姜严里和夏侯里有七八家,数这柳里最多,有十多家的样子。”
薛业虽不解赵云为何关心这些,不过还是道:
“阿陵家所在的马头里信奉太平道的甚多,一有法会,咱们乡中各里的太平道人,都要去马头里。”
赵云愕然,心下想到:“还真就是按照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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