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帨兮!无使尨也吠!
《国风·召南》
越王城上,会稽山下。
炎夏的灼日,如炽热的火烤在宫城的旌旗上,但是它必须抖擞精神,迎风招展。如若不然,就会被无情地砍折。
二十岁的越王雊剑,一位刚登基不久的新王,脸上还带着少年向成熟男人过渡时的迷茫,身披重甲站在宫阙的城头上,检视着他手握的一切。江山如局,列兵如棋,而他只能落子无悔。
雊剑的眼神扫过所有人,虽然年纪轻轻,但他已被历练时久。虽不能说可以驾驭全局了,但独有的王族天赋,在他身上淋漓展现。此刻,他在操练的新布阵,假想敌就是自己的邻邦-吴国。
年轻的越王急于展现自己的能力,血管里的血液是奔腾的,就会希望以血来实现大业,谁也阻止不了。;’
伸出如风竹之叶一样的手指,他把弄着手中之剑,郁郁地问道:”裂泉剑铸得如何了?”
瓯野子一揖:“禀大王,新铸成一把,多次进行浇液,锻轧,凝击,在剑刃上做了披荆之略,只是…..”
“只是什么?”越王雊剑急问。
“只是需要一试!”瓯野子说罢,垂了眼。
“噢!上剑!”雊剑悠悠一晃,忽然在所有人等待他发话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侍儿奉上的裂泉剑,一条寒光划过所有人的眼睛,几乎睁不开,等睁开时候,就见雊剑身边那个妙龄侍女,都来不及喊一声,已软软地倒地,白皙的脖子喷出一道血液的弧度,像一朵彩霞,才灿烂就落入尘间。
所谓裂泉剑,是将颈喉的如喷泉之血刺开。这剑乃是应越王之要求而做,雊剑为了与吴王阂庐一战而让其再无喘息之机,准备了一场攻心之战:让五百名戴罪士兵,在两军阵前未交战之时,自刎于阵前,让可怕的疯狂之举震慑吴国士兵的心志,惶恐而溃退。
两军阵前,最可怕的不是血肉横飞,而是谁也别想离开的心头阴影。
“瓯野子,这剑铸得不够好啊!”雊剑的怒斥,三丈外都能感受到凛冽之意。
裂泉剑,除了可以一剑封喉,最大妙处在于,虽刺人肌血,然而却不会立刻让人丧失战斗力,而是能继续战斗一会儿。这个神技之处在于浇铸剑体时,将冷凝汁水暴晒在太阳之下,加以锡水的交融和冷水的冲击,在剑刃会形成一层细如针刺的倒钩,能在自刎者发力时,减少利刃的尖锐,而不得以立刻昏毙。而铸剑之术,有一个大环节,便是那试剑。多以未婚嫁的女子之血开刃,最得发挥剑的效力。
只是可惜那娇弱的女娃子。
这样的场景,瓯野子见过不只一次,然而次次仍感不适应。他忍住搅腹的感觉,赶紧回复说:
“山夫只铸得这一把,还有多处可改进的细节,加以时日可做出令大王满意之剑!”
“却还要多久?”雊剑阴吼说。
“大约一年足以。”瓯野子把握倒是十足。
越王隐忍住了狂怒。这剑业已铸了三年,时至今日还未成功,而这瓯野子还是不紧不迂的态度,只是在博弈获得越国最可能的资助。
这口怒气不知为何,又被他吞回了。他轻轻摆摆手,继续让传令官告知军士,演习袭阵之数,转守为攻,突发制敌。
喊杀声如箭射靶飞上城头,又如箭穿云霄一样四散而开,山河震动,高台如崩。
渐渐地,雊剑似乎也累了一些,缓缓背身对瓯野子说道:“随孤进宫吧,也见见墨夜,你们父女好久未见了吧。”
听到这个名字,瓯野子的心就像一道旧伤疤被又撕开,还不能叫疼。
墨夜,是他发妻之女,十岁就送入越国宫里,当时的老越王并不信任瓯野子,铸剑这样极隐秘的事,又不得不交给有神技之人。所以,他连哄带诱,利用了瓯野子当年急于铸出乾坤第一剑的弱点,将他女儿计赚入宫为质。瓯野子在铸剑这事上,是个痴心之人,急于得到越王的资助成就不世之功,以布衣之身与王侯做交易,却不得不有所妥协。
他看着雊剑还略青涩的身姿,又想到女儿,一时心乱如麻之外,竟然有些许的畅快之感:
“这个小子还参不透一个道理,一把剑的威力不是杀人无数,威慑无敌,活人性命才是最大的神力;一个男人,最大的本事不是有生杀予夺的能力,而是给活路与世人的力量。”
而他瓯野子,是要铸出一把真正的神剑,一把足以一人独挑天下的神剑。
入夜时分,越王宫宫内依稀掌灯,瓯野子跟着雊剑进了内宫。墨夜被唤上为越王更衣。
几年未见后,十八岁的墨夜已十分动人,好像一曼妙的萝藤,只需轻轻娇娆一缠,任何参天之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扭绕上。
殴野子并不曾抬头,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女儿的呼吸,步履,手起手落。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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