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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神怒天诛 (2/4)

恶风不尽恶,失而彼得也。今饥馑不绝,流民四起,看那万民啃树皮、食草根,官商居奇从中牟利,最是恶心!”

阴陆抚髯长叹道:“自贤德公退而就国,傅太后遂于前朝乱政,得帝太太后尊号尤显不够,于上月又晋封为皇太太后,与东朝齐,甚是可恶。”

王莽蹙眉忧心道:“入夏时刚与她堂弟傅商讨侯位,不知到底封没封?”阴陆闭目哀叹道:“听闻有仆射郑崇进谏:前封傅晏为孔乡侯,因其为皇后之父;傅喜爵封高武侯,因其已位列三公;如今要无故封赏傅商,实乱政辱国,逆天下人心,也不是他傅家之福哇!傅太后一听眼像灯笼,指着皇帝鼻子骂:你这天子泥捏的么,被一个臣子来糊弄?皇帝脸红脖子粗的,封了傅商为汝昌侯。”

王莽憋闷,只顾添茶水,阴陆咂了一口道:“可叹那郑崇太过愚直,见天子让董贤妻儿入宫同住,且召其妹妹入椒风;三人朝夕侍奉左右,这且不论,又任命贤父为少府,赐关内侯;后于北门划修大第,又赐董贤甲胄刀兵;尤显不足,又于义陵为其修冢,又赠其玉匣、稀世珍藏……”

王莽的脸子已阴沉下来。阴陈又道:“郑崇盛怒便曳疏上疏,主上不理就气火攻心,这下好了,脖子上气出个大疮来。可恨尚书令赵昌那奸贼,一看谄媚有机可乘,就添油加醋地诬告道:郑崇与东朝交往厚,骑墙两用,请陛下明鉴!皇帝责骂郑崇道:君门如市,独要朕远离圣卿乎,尔居心何在?郑崇对答:臣门如市,臣心如水。皇帝大怒,将他下狱。”

“三法司都是干啥吃的?”王莽那眼珠儿已变得通红,“任凭他天家胡来么?”阴陆摇首哀叹道:“碰上昏君,谁敢龇牙?放屁都溜着袍摆走的。司隶孙宝倒插了一嘴,说严刑逼供出冤案,人皮都给打没了,人家也无一字招供。路人都说郑崇冤枉,亏损国家,要联名上书惩治赵昌……皇帝一听就怒了,大骂孙宝附下罔上,内藏奸心,盖国贼也,免为庶人。郑崇也最终疼死在狱中……”

王莽性直泪窝儿浅,听到这里就拉拉泪流。阴陆一看慌了脚,连忙改口换了话题:“我与邓兄当随君公养老尊贤,教民术,畜民能,吊死问孤,济寒赈贫,护我新野一隅平安……叹近日邓兄妄有心志,违和床榻已有多日,临前寄语,芝兰之交,诚乞折柳相送之日呢!”

闻听邓兄染病床榻,王莽不由长叹一声,惊梦添愁道:“尚武世家几世忠烈,退隐山林巧以避世。然我赊粥以钓名,顾私轻友,事实傀怍,改日定登门谢罪。”

“贤德公切莫无端自责。我与邓兄早就商妥,冬至前赶制些短褐出来,以备流民过冬御寒,然这缊麻奇缺,我已遣家丁赴衡山采办。”王莽见二人恢廓大义,遂趋前一把攥住阴陆的手臂,感激涕零道:“鲍子知我,同拯万民,岂为董贤、傅晏之流所悟乎?我已尽遣邑地赋税与流民,再添加几多粥棚,新都也就无虞了!”说罢二人又寒暄几语,阴陆告辞,王莽亲自送出府门。

次日王莽饮过昼食,侍妾原碧便着手与他净面更衣,内套夹棉,外穿麻袍。原碧见他凝重地望白那粥棚方向,双唇紧闭,唇下那一缕被凉风吹散的稀疏的发髭,无奈地向后飘逸而去。

夫人王氏与王莽素来不睦,其娘家盘踞济南郡,是宜春侯王咸的掌上名珠。她嫌王莽一生为名所累,贤名于外,严苛家人,以至双目似雾,泪水涸干。夫人身穿粗麻衣直裾,虽补丁累累,却也纤尘不染。见王莽要走,便一再叮咛:“邓都尉卧榻多日不愈,今日拜府,切莫长谈……”王莽听罢忙俯首称喏,一俟夫人走远,就对踢门而进的二子王获敦敦嘱道:“你阿母久居后室,浑身病疴,抽空带她去逛个街市,顺带几服眼疾的药。”

二公子王获忙点头应喏,一脸憨实地怯怯出得门来,方见他年交二八,面白透粉,双目轻佻,一眉高一眉低的,又身披青紫绣鹤的加袍,一副玩世不恭之姿,手把佩玉寻母亲去了。

王莽刚刚迈出二门,家丞孔休便凑上前来。只见他鼠目锃亮,髭胡稀松,头戴重墨进贤冠,外穿黑皁锦袍,鸡瓜似的双手往前一探,唳叫道:“安车已备,烦君侯移步门庭!”王莽回礼应喏一声,就随孔休出府至安车辕前,由原碧搀扶入了内帘,在婢女、府卫的护送下,驷马安车缓缓而动。

王获见父亲身影走远,顿时一蹦现了原形,舌头撩边匿笑一番,便远远躲开母亲居所,朝西花园方向斜奔而去。王获钻过圆拱门,就见一方榆林环绕的蓄宝池塘,塘边横卧一连廊的通房。王获蹑手蹑脚地趋到廊房尽头窗棂前,手抠窗根往里窥视,冷渺不见一人,便手拢筒状低声嘶嚷:“姨母在么——获儿来了!”

王获口中声声姨母,便是王莽刚纳的三个妾室之一,小名增秩,年方十九,已育有一子王匡。小王匡是王莽第六子,未过垂髫,由外翁千里过府照看。增秩母子都聪莹灵动的,甚讨人喜欢。北府内,王莽从未当其侍妾,素来对她允恭克让,夫人悉知糊弄官府,便也顺遂其意。

见王获又戏他的姨母,身后一奴婢便“噗哧”一笑。王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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