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母亲曾教过我,说女子出嫁到婆家后,若想日子过得舒坦,能依附的只有三样东西,夫婿、嫁妆和子嗣。嫁妆母亲定是不缺的,夫婿我想也不用女儿多说什么,爹的心已经全在高姨娘和魏姨娘那里,不在您这儿了,而子嗣,我清楚母亲心中一直想要个儿子,但恐怕为时已晚了,而且老二烨文快到论亲的年纪了,老五鸿文与老六炳文也记得事儿了,您现在再去亲,也不大顶事儿了,不过…四妹妹不同。”
“你的意思是?”聂氏问。
文兰心知聂氏犹豫了,于是再说:“女儿的意思很简单,四妹妹是沈姨娘留给爹最大的念想,不说比得过那几个小小子,那也是颇有份量,倘若日后您好好抚育四妹妹,爹肯定心生欢喜,觉得您慈爱贤淑,等日子久了,心自然就从别人那儿回来了。”
聂氏不言语了,自个儿在心里细想起来,这些年苏玉堂对她越来越冷漠的原因不过两点,一是自己再没生出个儿子,二是自己对没了亲娘的老四极为冷淡。
可这些年过来,自己竟浑然不觉,直到方才听女儿一说,才幡然醒悟。
“说得轻巧,如今四丫头也不小了,我再去装慈母的样儿去亲近又有何用?”聂氏似乎有些悔意,将身子往后挪动几下,整个人歪在了榻上。
文兰听出聂氏几乎动摇,于是眉头渐开,淡笑道:“怎么没用,方才不是对您说四妹妹大病初愈连人都认不清了吗?兴许以前的事儿她也记不清了呢?这不正是个好机会吗。”
聂氏沉吟半响,虽然觉得十分有理,可不知为何,她仍旧不太情愿去和文柒亲近。
“您觉得怎样?”文兰满脸期待的盯着聂氏。
“容我想一想,这几天事儿太多了,都快把我弄糊涂了。”聂氏长出一口气。
前几日,老太太也病了一场,虽是最普通不过的寒病,但老人们最承受不住这种来势汹汹的病,老太太一连烧了好几日,险些丢了半条老命。
这可把聂氏吓坏了,苏玉堂离家不过两月,没了个庶女,顶多难过个把月就没了下文,可若是老太太没了,自己被责骂一顿是小,家里还得丁忧三年!
待明年春,文兰就要十五,正值女子出嫁的黄金年岁,可要是守孝三年,那就十八了,这如何等得起!
所以她不敢有半分懈怠,从安排人手到熬煮药方,全都亲力亲为,日夜看顾在老太太床前,险些给自己累趴下。
最后,总算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老太太的病好转了,聂氏终于松了口气。
而她这副模样,哪个外人看了不得夸上几句孝贤淑良?倘若不知道她还有个同样病重的小女儿的话……
“老太太可好些了?”文兰没把聂氏逼得太紧,换了个话题问。
聂氏缓缓点了下头,说道:“本就不是什么大病,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今早我又让人给送了好些个滋补药品去,没什么好担心了。”
“要不说母亲是个贤媳良妇呢,试问谁家儿媳能对婆婆这般上心。”文兰向来会说话,三言两语就把聂氏的心给说舒坦了。
“就你嘴甜。”聂氏笑了几下,但很快又拉下脸去,颓然道:“不过说起来,眼下最让我头疼的还得是你。”
“我?母亲这是何来的话。”文兰心里咯噔一声,不明原由的瞧着聂氏。
聂氏揉了揉文兰细嫩的手,温柔道:“当然是为你的婚事,转眼你也到出嫁的年岁了,昨日媒人来家时,你不在旁边听了吗,如何,觉得邵家哥儿可还行?”
文兰一愣,脸颊瞬间红热起来,这时的她才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垂下头,细软着声音说道:“女儿全听爹娘的。”
聂氏轻笑了下:“这儿又没外人,跟你娘还不说心里话?”
文兰缓缓抬头,犹豫一会儿后,轻声说道:“我有甚的想法,子女的婚姻大事不都是随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吗。”
聂氏嗔笑道:“这要是说其他事,你总能说个不停,可偏是一提这事你就不说话了,当真没想法?”
文兰紧闭着嘴,坚定的点头,聂氏见状不再追问,端起茶碗饮了几口,两人一时无语。
过了一小会儿,聂氏重新开口说道:“其实邵家老爷与你爹也算故交了,你未及笄时,你爹就和我说过邵家老爷有意与咱家结亲,当时我还挺欢喜,毕竟知根知底,叫你嫁过去,日子定不差,可放到眼下再来提亲,我还真有些不愿意,不是我眼高瞧不上了,是怕你再嫁过去受了气。”
“受谁的气?难不成邵家太太是个刻薄之人?”文兰好奇的问。
聂氏冷哼一声,讲道:“那倒不是,邵家太太我见过几面,是个贤淑明理的人,我怕的是他家的大媳妇小刘氏。”
“为何?”文兰更加疑惑,哪有不怕公婆,怕嫂子的?
聂氏说道:“这你就不知道了,邵家大儿媳乃是丰勤伯刘赋的嫡女,从小娇养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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