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又一个浓秋到来,窗外披上一层暖黄色,萧瑟的城市像是某人心底的镜像。房门被打开,随着一阵换鞋的动静与平静的脚步声,门禁被缓缓解除,膝盖带着深青色的长裙踏出了院门。
“露娜。”
是蔻蔻和库塞尔,露娜没料到这俩会来看自己。
“调查署说你已经一个月没去署内了,学院这边也没有任何记录,我和库塞尔来找过你几次都不在,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抬起头,蔻蔻正佩戴着自己送给她的礼物,或许是宝石的共鸣在起作用,心情愈发地平和。
“有不高兴的事情都可以跟我们说,我们是你的朋友呀,最好的朋友,是吧?”
蔻蔻用手肘了肘库塞尔的腰。
“呃,是啊,憋着很难受的。”
露娜什么随身物品都没带,像是出来散心的,可这样惆怅下去,散心也没有太大意义。不吐不痛快,她便邀请着二人进入院内。
“……进来吧。”
蔻蔻两人跟着进了院子里,露娜领着他们找了张户外的桌子坐下,四周被打理得很干净,花草树木也都照顾得很好,不像是一个颓废的人的居所。
“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吗?”
“哎?好像有点印象,艾莉姐应该和我聊过。”
“……她现在,有些奇怪。”
“那是什么意思?”
“要细说的话,得花很长时间了。”
“那有什么,想说什么就痛快说啦,我从来就不是个大舌头。”
蔻蔻双手抬起并握紧,一副打劲的神情。库塞尔用手撑着脑袋,接着蔻蔻的话说着。
“嗯,我这个人也爱听故事,我会耐心听完的。”
“谢谢。”
……
露娜将芙瑞雅的状况详实地告诉了两人,期间包括回答他们提出的问题,这一过程花费了半个多小时。
“所以露娜你这一个月都在照顾一个……根本不会叫你姐姐的妹妹,没法产生情感,理解不了好意的亲生妹妹?”
“……这不是她的错。”
“当然不是,不过那个什么德米拉也已经死了,不然我高低得冲到监狱去把他胖揍一顿。”
蔻蔻很是激动,眉头皱得很紧。
“露娜,这样做会让你舒心吗?”
不同于蔻蔻朴素的埋怨,库塞尔倒是冷静地提出问题,两人终究是想帮助露娜走出困境。
“我不会说谎话,我很难过,每一次施以热情,都会让我心里如刀绞,但是我作为姐姐……
作为姐姐,我爱着芙瑞雅,或许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放下她。”
“……那个伊莎贝拉都这么说了,也就是说目前这个世界上最顶级的科研水平也拿你妹妹的症状没办法,我没有要打击你意思,只是……
露娜你要做好觉悟,这是最重要的。”
她当然明白。
她当然明白这是最重要的,具体来说,就是自己麻痹自己,生活在世界上,麻痹着自己接受难以接受的苦痛,在苦痛中拥抱微弱的欢愉,这是人类这个物种的存续方式,难以被法则推翻的原因。如果自己不能有所觉悟,那连照顾芙瑞雅这样的事恐怕也无法继续下去,更别说寻找治疗的方法了。
露娜没有接着库赛尔的话说下去,她对方才交谈的内容消化了好一阵,闭上眼,叹着气,站起身。
“芙瑞雅就在屋里,要见见她吗?”
“也可以啦......不过我们大概是没法在这里帮上你的。”
蔻蔻抬起头,面带愁容地看着她。
“你们能来看我就足够了。”
露娜领着蔻蔻和库赛尔走进屋内。
客厅宽敞明亮,收拾得一丝不苟,唯有角落的玩具收纳箱透露出这里住着一个孩子。芙瑞雅正坐在铺着柔软地毯的地板中央,背对着门口,怀里依旧紧紧抱着旧兔子布偶,她小小的身体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精致的瓷娃娃,只有偶尔拨弄布偶耳朵的细微动作证明是活物。
蔻蔻和库赛尔下意识放轻了脚步,第一次见到芙瑞雅,那份与世隔绝的“空茫”比露娜的描述更具冲击力。露娜声音放得很轻,带着一种习惯性的柔和。
“芙瑞雅,有客人来看你啦,这位是蔻蔻姐姐,这是库赛尔哥哥。”
蔻蔻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表情,脸上绽开一个明亮但带着明显试探性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绕到芙瑞雅正面,保持着一点距离蹲了下来,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又温柔。
“我是蔻蔻姐姐哦!”
她微微侧头,让露娜送的宝石耳坠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芙瑞雅没有反应,她目光低垂,牢牢锁在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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