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春风吹来,竟没有唤醒天地万物,至少余若莲仍深深沉溺在震惊之中。
直至,被清晨春雨润泽过的草坪,随风挥发着泥土气味,冲击着敏锐嗅觉,才刺激大脑重新活跃起来。
「所以,她们是同一人。」
余若莲翅膀状的睫毛轻轻颤动,像破茧而出的蝴蝶,急不及待飞出去,认识崭新世界。
「虽然是同一人,但各具美态。」皇甫庆满脸放光,痴迷地凝视她,眼神如梦似幻。
嘴唇微动,禁不住赞叹出声:「幸好郭璇迫使你化身九尾白狐,否则,我从不知你的毛绒绒耳朵和尾巴,能如此勾人。」
「我是九尾白狐。」余若莲千头万绪,冷静地从他的话语间找出线索。
皇甫庆生怕她太过招摇,惹来众多情敌,上前抓着她的手臂轻轻摇晃,紧张地说:「我知道,但你灵力尚未恢复,以后不要随意觉醒,保持人形便好了。」
每一句话掷来都像一把重锤,大力敲打在她的心墙上,令过往的人生信仰快将崩塌下来。
「放开她﹗」舒妮突然闯进后花园,大喝一声。
后花园的树木随着叫声缓缓移动,埋藏在泥土之下的树根,骤然破土而出,分开正在拉扯的男女,并筑起一面树墙。
舒妮看见余若莲快将崩溃,便以为皇甫庆求爱不遂想伤害她,毅然出声劝喻:「她把心交给你了,证明她已没心没肺,你何苦纠缠不休?」
砰﹗
树墙一下子倒塌下来,在黑色冥火之中焚烧得劈啪作响。
「聒噪﹗树族千年来还是最爱说废话﹗」皇甫庆气场突变,血瞳怒张。
舒妮很快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灵力差天共地,看来他便是郭璇口中的魔主,这场决斗不用开始已经结束了。
瞥了眼身后面色苍白的余若莲,没好气地说:「你可真厉害,魔主也敢渣,早跟你说欠债要还,尤其是情债﹗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余若莲抬眼见挡在身前的小妮子,木然地站着,重复地说:「我是九尾白狐。」
「所以呢?」
舒妮反了反白眼,冷嘲热讽地说:「你能觉醒吗?还不是被禁制了,留下一大堆烂摊子,如今都不知该如何脱身…」
得到舒妮再三确定后,余若莲感到意识瞬间切断,眼前一黑—
「树妮妮你终日唠唠叨叨,就不怕泄露年龄秘密吗?」
空灵的声音忽然回荡耳中,舒妮还没反应过来,继续骂骂咧咧:「嫌我老?你比我大上一大截吧…」
猛然对上深沉如大海的蓝眸,顿时吓了一跳,舌头打结起来,「你你你…」
「对,又是我。」阿九好心地解答她的问题。
「怎…怎么…唔﹗」舒妮咬到舌头了,吃痛地摀住嘴巴。
「好像是这具身体主人拼命呼唤我出来。」阿九若有所思,刚才在睡梦中听到有人不断叫她,再睁眼,便出现在这里了。
舒妮终于控制住舌头了,又忍不住吐槽:「什么这具身体,还不都是你啊…」
「阿九﹗」皇甫庆受不了被忽视,闪身推开舒妮,仔细打量眼前美艳不可方物的九尾白狐。
随即又紧张兮兮地环视四周,说:「不是叫你不要再化身九尾白狐吗?不能让除了我以外的人见到﹗」
被推开一步的舒妮,发现皇甫庆早已没了刚才毁天灭地的气势,反成了一只刚拆家的二哈,在主人面前摇尾卖萌,热情讨摸。
这种巨大反差,没有很萌,反而差点吓出心脏病来。
这真是魔族之主吗?人设崩坏成这样,整个魔族都感到蒙羞,难怪郭璇要不惜一切杀了阿九,确实可恨啊﹗
再看看那个渣女,竟一脸无辜地说:「魔头?怎么你还在这儿?不是叫你早日回去吗?」
「你肯跟我一起回去?」皇甫庆满眼放光,柔情缱绻。
阿九蹙眉,不理解他的行为,平静地问:「你究竟还要缠着我多久?」
皇甫庆笑了笑,抓起项上的莲花玉佩,深情地问:「莲心不动了,我该如何是好?」
阿九瞟了一眼那块陌生又熟悉的莲花玉佩,点头说:「早跟你说,这颗心又苦又脏,本是被丢弃的垃圾,你捡来也没用。」
「才不是﹗当年莲心意气风发地跳动,没什么可以困住它。」皇甫庆坚定地反驳。
思绪飘到几千年前,在一片黯淡无光的幽冥世界中,唯独阿九带着坚韧光芒,配合莲心跃动,引起他的注意。
眼见她为了生存下去,不惜自残身体,制造痛感来保持清醒,他曾嘲讽道:「不要作无谓挣扎了,幽冥世界只有绝望和痛苦,其他个人意志都不该存在。」
她却开怀大笑,弯着唇角说:「只要我的莲心一直跳动,便有坚持下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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