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莲花池。
荷塘月色并不醉人,睡莲早已合上花瓣沉入湖底,独留这片混浊之地,给月下一对世俗男女。
「为什么?你要嫁给大哥﹗」
尚松希满腮胡渣,面容憔悴,他已经两天没有合眼,不惜一切赶回来阻止这场婚礼,可惜还是来不及。
「我能嫁进第一豪门尚家,成为你的嫂子,不替我高兴吗?」
余若莲刚走完繁琐婚礼流程,本想脱去一身白纱,好好梳洗休息,没来由被他拉了出来。
不是说他要出国办事,赶不及回来参加婚礼吗?怎会突然又跑回来了?
尚松希情绪激动,气喘吁吁地说:「你明知道他是傻子,为什么还要嫁﹗」
余若莲反了反白眼,没好气地说:「尚大哥不是傻子!他只是病了,以后我会照顾好他。」
若不是尚大哥病了,以她余家家世怎能高攀得上,更别说她只是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
余若莲不耐烦地站在月色下,肌肤被打亮得剔透雪白,蛾眉轻蹙,眼角下闪着一颗孤傲的小泪痣,感觉是不易亲近的清冷美人。
尚松希看着眼前结伴长大的小青梅,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从前只为他绽放的甜美笑靥,从什么时候开始,消失不见了。
他踏前一步,执起纤纤柔荑,深情地说:「我的心意,你还不懂吗?」
余若莲低头,看着一双粗糙大手紧紧地包里着自己的小手,掌心传来丝丝暖意,一时失了神。
那是她年少时期的依恋。
他们都是大家族中不待见的私生子女,出身卑微,备受压抑,理应身同感受,相知相惜。
可惜,她错了。
由始至终,她只是一枚用完即弃的棋子,再多的情深意重,也敌不过利益两个字。
余若莲嗤笑一声,挣开他的箝制,嘲讽地道:「尚家继承人的心意我怎敢揣测,我怕惹来杀身之祸,落得和尚大哥一样的下场﹗」
尚松希脸色一冷,「你还在怀疑我?大哥遭遇火灾熏成傻子,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利用我相约尚大哥到小木屋,然后丧心病狂杀人放火,更把我当替死鬼。」那一幕,她永远也忘不了。
在熊熊烈火中,少年脸色苍白无助,她想也不想,疯了似的冲进火场救人,侥幸把尚大哥救了出来。
正因如此,尚大哥苏醒过来后,认定了她这个救命恩人,对她十分依頼,寸步不离,才促成这场地位悬殊的婚姻。
尚松希揉了揉太阳穴,嗓音沙哑,「我怎可能害你,那场火早证实是意外了。」
余若莲抿了抿唇,说:「幸好,尚大哥没死,却被浓烟熏成脑缺氧,倒退剩六岁智商。而你,私生子逆袭上位,逐步登上继承人的宝座。」
「…」
尚松希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抬手用力地扯开领口桎梏,手背青筋突出,满身戾气释放,令人心头一颤。
「我有今时今日多得尚家悉心栽培,若他们不害死我妈,那个长子嫡孙也不会惨遭横祸,这是报应﹗」
余若莲有点吓倒,不自觉倒退一步,仍硬着头皮说:「你已得到想要的,可以放过尚大哥吗?」
事已至此,她没能力为尚大哥讨回公道,但心感愧疚,总觉得自己成了共犯,若不是她叫尚大哥去小木屋,事情便不会发生。
如今她愿意以婚姻赎罪,好好照顾尚大哥的余生。
「你为什么非要管那个傻子的死活?」尚松希深沉似海的双眼,像要把她吞噬进万劫不复之地。
余若莲害怕眼前这个陌生的竹马,咽了咽口水,肩膀瑟瑟发抖,再也撑不住心中恐惧,拔腿就往回跑。
「呀﹗」
转眼间,被尚松希扑倒在地,双双滚到莲花池旁边。
缱绻月下,虫鸣咏唱仲夏夜之歌,莲花池畔的香气随风飘散于一呼一吸之中,暧昧在丛林间绽放。
尚松希再也把持不住,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的眼中,只能是我。」
……
「松希哥哥你在哪儿?」
突兀的叫唤声划破天际,虫鸣乐章戛然而止,旖旎氛围瞬间烟消云散。
董家独生女董卓淇一身粉红碎钻晚礼服,天之骄女的华贵气质,仿如点点星光闪烁在漆黑之中。
隐藏在朦胧月色下,余若莲强忍心中不安,「尚二公子真是多情啊!你的未婚妻来找你了,还要继续吗?」
她知道尚松希须要得到沪城第一大家族董家的支持,才能把尚家继承人位置坐得更理所当然。
尚松希脸上划过一抹了然,笑着道:「吃醋了?你就是不满我和卓淇订婚,所以和大哥结婚来气我?别傻了,你在我心中无可取替﹗」
余若莲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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