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过后,这日泉州知州府内刘夫人设宴,请人赏满园石榴花。此时泉州的官眷皆坐在厅中说话,只见司理家的林夫人道:“石榴多子,寓意甚好,难怪刘夫人4年里生了两子一女呢。”刘夫人听了笑道“你这巧嘴!只是今天这样热闹的日子,怎么不见通判家的王夫人?”话到此处,司户家的张夫人道:“听说是通判大人新纳了个妾室,不知怎的,那王大娘子竟病倒了,已有一月卧榻不起,闭门见客呢。”巡检家的周夫人笑道:“亏她平日里在咱们面前炫耀的跟什么似得,想不到才刚纳了一个妾室,她竟这般一病不起了”张夫人道:“可不是嘛!这些年来,那通判大人竟是连一个通房都没有,那王大娘子因着她家老太太不是正经婆婆竟连规矩都不站,如今不过只纳了一个妾室,她就这般,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厅中其他人有不少人进门至今都不曾生儿育女,或是身体有恙不能生,或是丈夫娇宠姬妾,虽不是摆在明面上宠妾灭妻,但在如此一来,妻子自然生不出孩子,也没有底气立足家中,只有行走在外方略有几分体面,因此平日里既看不惯她的做派,亦暗自嫉妒于王氏。如今听了王氏这般遭遇,不禁心中暗爽,彼此聊起王氏的八卦更起劲儿了。经由这些官眷,盛府里的这点子八卦,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不消多久便在贵妇人的圈子里传开了。
盛府
王氏每次睁开眼睛来,都能看见一个大夫在旁边摇头晃脑的,而王氏其实早已无大碍,只是不想面对自己寿终正寝后竟然魂穿到自己20岁的时候。虽说她已活过一辈子,可眼前的事情实在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一时间接受不了。
又过了半月,王氏已想通了,既然老天让她再活一次,那她今生便好好活。定了心智,王氏便想到了如今自己的处境。两月前,那林吟霜跪在自己面前,哭诉着她和盛弘是情深不能自抑,求自己接纳她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前世自己真是气极了,摔盏大骂,不仅伤了与盛弘之间的夫妻情分,自那之后更是同老太太离心,不大来往,一月只去三两次,每次去自己也都面色阴沉。今世,从丫鬟口中得知,那日知晓了林吟霜与盛弘的私情后,不知怎的竟和林吟霜厮扭在一起,自己竟从台阶上摔了下去,那台阶原也不高,却好巧不巧磕到头部,当时便流了血。等自己再醒来时,便已是魂穿而来80岁的王若弗而非20岁的王若弗。这边王若弗正在理清自己如今的处境。
那边西侧院正房堂屋内上,正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手上缠着一串佛珠,衣着朴素,与屋内的富贵清雅颇有些格格不入,盛府的当家老爷盛弘,正坐在房间下首。
盛老太太从紫檀软榻上直起身子,道:我原是不管事的,也不想多嘴多舌惹人厌,你喜欢哪个都与我不相干,你房里的是是非非我也从不过问,可那林噙霜是她母亲临终托孤于我,这些年我待她不弱亲女,吃的,穿的,用的,样样都挑顶尖的给,还日日念叨着要给她置办份嫁妆,为她物色良配。谁曾想,你们竟然私底下有了关系!”
盛弘羞惭不已,面红耳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太太继续道:“如今这般,倒像是我这个老太太特意去抹大娘子的面子,养林姑娘是为了给你讨小老婆。现今大娘子卧床不起,叫王家知道了,岂不是说我们忘恩负义苛待他王家姑娘?今后你的仕途还要不要了?”
盛弘噗通一声,直直的给盛老太太跪下了,垂泪道:“儿子罪该万死”。
盛老太太心中微敞,道:“好,好,有你这两句便好,你死了,我们孤儿寡母依靠谁去。如今大娘子既好了,你也该多去安慰她些,至于林小娘,先冷落着些罢,纵使你再钟情于她,总要顾及些大娘子”
“老太太明鉴,儿子已经许多年没和母亲说体己话了,今日说了这一番,心里好生敞亮,儿子定按母亲吩咐的去做”
盛府东侧莲花池旁,此时天日将晚,屋内闷热,院子里倒凉风习习,王氏坐在藤椅上乘凉,借由晚风吹一吹自己昏昏涨涨的脑子。王氏心中暗想,如今林小娘已怀上了长枫,待孩子落地,那林小娘又要向前世一般仗着盛弘的宠爱,手握管家钥匙,好不威风。自己也该早做打算了。前世是自己的娘家王老太太听闻林小娘生下男胎,便立刻派了刘昆家的刘妈妈过来,现下林小娘刚坐胎3月,自己也该给母亲去一封家书,恳求母亲早日把刘妈妈派过来陪伴自己。
盛弘来到林姨娘的房中,林噙霜盈盈泪眼的望着盛弘,盛弘看着林姨娘,沉声说:“从今日起,有几件事我要与你说清楚。”
说着双手负背站到炕前:从今往后,一应事宜按照府中规矩来,以后你要守着规矩,给太太每日请安,若有不适,隔日去也成。大娘子若使你受了什么委屈,你且忍一忍,私下里同我说。”
林姨娘慢慢依到他身边坐了,头挨到他肩上,细诉:弘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当初你我定情之时,弘郎便对我起誓,绝不让我被人欺负了去,弘郎待我一片深情厚意,我如何不知,我素来敬重大娘子,那日真的是大娘子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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