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杨觉得受不了她表里如一的美丽,又扭头看另一边的窗外。
可李云杨觉得在车子上坐得并不安稳。徐匡迪就曾料到这一点,说“终点到,车子跳”,那么逆命题是车子跳,终点到。这车正过一段不平之路,抖得很猛。然后灯火突然亮了许多,想必是要收费了。只听到后面“哗——咚”一声,李云杨以为自己班的车子翻了,转头一看,大吃一惊,是一辆货物装得出奇多的货车。那卡车如有神助,竟把货堆得高大于长,如此负担重的车想来也是农村的。其实这种结构早有典故,一战时的英国坦克怕路上遇见大坑,所以背一捆木柴,好填坑平路。估计卡车司机也是怕路上猛出现大洞,才防患于未然。跳过不平路,巨响渐息。李云杨再往后一看,叹服于那卡车居然还体型完整,还有轮子有窗的。
车子到哈尔滨的路仿佛古时文人的仕途,坎坷不已。开了一段后又要停下来收费,司机口袋里的钱命中注定飘泊无家。
然后导游给司机一包烟,要其提神,司机的手挣扎不已,说不要,但最终打不过导游的手,缓缓收下,塞一支在嘴里。一时车子里有了烟味,前面一些不知大自然力量的小子大开车窗,顿时一车人醒了大半,都骂要关窗。
李云杨忙去送温暖,说:“你冷不冷,披我的衣服吧。”
杨允儿摇头说不冷。
这时车内一个女孩站起来倡议:“我们唱歌好不好?”
“好!”
“我先给大家唱一首《闪着泪光的决定》!”
“好!”
“献丑了!”
说完那女孩扯开嗓子就唱。不过这社会上说话这么像那女孩一样讲信用的人已经不多见,说献丑果然献丑,调子走得七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唱着唱着她开始亢奋,?手往旁边一挥,这一扯仿佛把音阶给扯平了,唱歌像说歌。
一曲毕,李云杨看看身边的杨允儿还健在否,然后说:“怎么这么难听。”
“不要说人家,她也是为大家助兴嘛。哎,李云杨,你饿不饿?”
“还好。”
“吃点东西吧,‘好丽友’什么的,我看你饿了。”
李云杨大惊,想“饿”这个抽象的东西居然能被杨允儿看出来,真是慧眼。此时杨允儿给他一块,李云杨推辞一下忙收下了,感激涕零。只是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吃东西似乎不雅,况且“好丽友”像小汉堡似的一块,更是无从下口。只好东咬一小块西咬一小块。突然想到一本书里写到女孩子最讨厌男的吃东西的方式是两种,一种是“猫吃式”,东玩玩西舔舔,太文雅。
杨允儿问他:“很饿啊?”
李云杨刚要开口,突然发现自己的食道志大量小,正塞得像麦加大朝拜时发生拥踏悲剧的清真寺门口,一时痛不欲生,憋出一个字:“不”。
稍过一会儿食道终于不负口水的重负被打通,想这等东西真是容易噎人,还有剩下的半个要另眼看待小心应付。杨允儿又把硕果仅存的几个分给周围同学,还叫他们给老师带一个。李云杨暗想杨允儿真是会摧残人民教师。不过今天的老师特别安静,一言不发,也不控制局势,想必因为教师虽是太阳底下最光荣的职业,不过到月夜底下就没戏了。难怪教师提倡学生看社会的光明面而不看阴暗面。生存环境决定一切嘛。
然后引来周围的人在车上聚餐。虽然没有肴馔重叠的壮观,但也够去伊拉克换几吨石油回来。此时前座往后递了一个形状匪夷所思的东西,李云杨拿着它不敢动口,杨允儿说:“吃啊,很好吃的。”李云杨马上对那食品露出相见恨晚的脸色。
此时杨允儿旁座吃入佳境,动几下身子,一股粉尘平地升仙。李云杨闻到这个,觉得此味只应地狱有,人间难得几回尝。突然一个喷嚏卡在喉咙里欲打不出,只好抛下相见恨晚的食品和杨允儿,侧过身去专心酝酿这个嚏。偏偏吸入的粉不多不少,恰是刚够生成一个嚏而不够打出这个嚏的量,可见中庸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扬屏住气息微张嘴巴,颈往后伸舌往前吐,用影视圈的话说这叫“摆Pose”,企图诱出这个嚏。然而世事无常,方才要打嚏的感觉突然全部消失,那嚏被惋惜地扼杀在襁褓之中。
杨允儿说:“李云杨,怎么一直不说话?今天不高兴?”
“噢,很高兴。”
一车人在狭小的空间里过着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直到天边稍许透出一点微亮,车里才宁静了一些。李云杨隐隐看到远方还笼在雾气里的山,十分兴奋,睡意全无。忽然又看见一座秃山,想这个时代连山也聪明绝顶了,不愧是在人性化发展中迈出了一大步。于是他想让杨允儿一起观山。往旁边一看,见杨允儿好像睡着了,睫毛微颤。而手很自然地垂在扶手之下,距李云杨的手仅一步之遥。男人看见这种场面不起邪念的就不是男人,况且那手就如人面人心一样动人,资深和尚见了也会马上跳入俗尘,何况李云杨。握吧,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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