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杨镇定自若要了一瓶啤酒,硬是吞了下去,一展豪气,头脑发沉,顿时变成一个集傲气霸气和酒气于一身的男人,拍着桌子追忆似水年华,说:“老子小时候饱读诗书啊,杨允儿,你没读过吧?告诉你,古人很多东西是没道理的,你们思考问题要换一种思维方式。”说着云扬换一个坐的方式,趴在桌上,两眼直勾勾盯住杨允儿,说:“你们的思维方式就是延续性的,而我的是逆向的——逆向懂不懂?就是——比方说一般人说到了感性后,下一个说的就是理性,而我说到感性后,下一个就给你们说性感。”
说着李云杨捋一下袖子,林岩居安思危,以为云扬要用形体语言,忙要护着杨允儿,不想李云杨动机单纯,挥手说:“再来一瓶!区区小酒,不足挂齿,老子喝酒像喝奶似的,快拿一瓶力波牛奶!”
杨允儿站起来扶住云扬说:“好了,别喝了,走了,时间差不多了。走啦。”
林岩也忙去拖,李云杨推开她们,说:“你们真以为我醉了,我真可谓——”说着想找一句古诗词证明自己牛饮本事巨大,可惜这类东西遭了禁,生平未见,只好把“谓”字拖得像伟人作古时的哀悼汽笛。
林岩一语掐断汽笛说:“谓个屁,走!”
店外夜凉如水,吸一口气,冷风直往鼻孔里钻,凉彻心肺,连耳孔里也灌风,那风果真无孔不入。杨允儿不由握紧手在口边哈一口气。李云杨看见忙扒下一件衣服,那衣服薄得吹掸欲破,披在身上可以忽略不计,所以扒下来给杨允儿披。杨允儿说不用不用,快到家了。
李云杨急说:“怎么了,你嫌薄啊!老子还有!”说完又脱下一件,顿时浑身一轻,鼻涕一重,冷得嚏喷不止。杨允儿更加推辞。
李云杨脱出了惯性,又要扒,林岩一看大势不妙,再扒下去要裸奔了,赶忙命令:“穿上!”
李云杨一个踉跄,站稳后说:“又不是脱给你的,老子愿意!”
杨允儿也看出了事态严重,忙在路边叫住了一辆三轮车,把李云杨推进去,对车夫说送他回家。云扬并没抵抗,乖乖上车。车骑出一段后,杨允儿担心道:“他会不会有事?”
林岩眉毛一扬,说:“这小子衣服扒了这么多还不冻死,你说会有什么事?”
杨允儿回头往长街上望了几眼,被林岩拖着回家了。而林岩也没有好事做到底送佛上西天的敬业精神,见驱狼工作完成,在下一个路口就和杨允儿告别。从那个路口到杨允儿家还路途漫漫,只差没用光年计。杨允儿只是感觉有些不安,怕李云杨酒兴大发拆人家三轮车,或者被车夫劫诈了,或者把车夫劫诈了。
隐隐约约前方几十米远路灯下有一个身影,见杨允儿靠近了,徐向前两步夜(叶)挺在街上。
杨允儿停下车,低头问:“李云杨,你不回家在这里干什么?”
李云杨今天酒肉下肚,不仅胃大了许多,胆也是涨大无数,大声说:“杨允儿,我想陪你一会儿。”这句话在夜空里格外清响,方圆十里内所有叫杨允儿的都会为之一振。
“你喝多了。”
“不多不多,多乎哉,不多也!”李乙己说着又觉得头有一点沉,有一种要表白的冲动。云扬暗想酒果然是好东西,一般人的表白如果失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而醉中表白万一惨遭失败就有“酒后失态”或“酒后变态”的借口,如此一来,后路比前路还宽。可另一方面,李云杨又不想对这种纯真的友情做任何玷污。他是这么想的,其实还是两个字——“不敢”。虽然两人很平静地在街边慢慢走,但各自心潮起伏。
李云杨经历了比二战还激烈的斗争后,终于下定决心——如果依旧这么僵下去,弄不好这场恋爱要谈到下个世纪。按师训,今天的事情今天完成,那么这个世纪的爱意这个世纪表白,否则真要“谈了十几年,黑发谈成白发”,毕竟,谈恋爱拖得像入世贸不是好玩的。决心一下后李云杨开始措词,东拉西扯竟在脑子里排列了许多方案,比如“我爱你,不久,才一万年”,比如《大话西游》里孙悟空的“我爱你,如果非要给这份爱加一个期限,那就是一万年”,不胜枚举。这年头爱情果然厉害,要么不爱,一爱就抵百来只乌龟王八的寿命,而且不仅人如此,连猴子也是,可见猴子的爱情观已经进化到和人的一样——是退化到。想好了诺言后,最后一步是确定用“爱”或“喜欢”。其实两者是等同的。人就是奇怪,一提到有“三个字”要说,人首先想到的就是“我爱你”,殊不想“王八蛋”、“你这驴”、“救命啊”、“上厕所”甚至“分手吧”都是三个字,假使说话也有某些有钱报社杂志社所开出的“千字千元”的报酬,相信这世上大多有情人会将“我爱你”改口成:“我喜欢你”。然而由于人的习惯,用“爱”显然有一字千斤敲山震虎的威力,所以李云杨还是决定用“爱”。
寒夜的街上没几个人,空旷的世界里好像只剩下两个人和几盏灯。李云杨握紧拳,刚要张口,终于不幸,大坏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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