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凤醒来后一阵头疼欲裂,摸着头坐起身来,从床头拿起竹筒水壶喝了一口泉水,去桌上拿起青瓷瓶倒入最后两颗丹药,将竹筒凉水一口喝尽,头疼开始减弱,不一会儿就神清气爽,看见横放在一堆秘笈上的龙剑,伸手握住,便听剑身颤动的龙吟声,这时候才发觉体内真气运转,百骸如换骨,好像有无穷无尽的力量,潘天凤下意识想要抽剑,压抑下这股冲劲。来到茅草屋外,看到骑驴的在对着炉子生火,煮了一锅蘑菇汤。
潘天凤问道:“我那几颗棋子是你偷的吗?”
年轻师叔祖装傻扮痴道:“不清楚啊。”
潘天凤皱了皱眉头,还没出剑威胁吓唬,骑驴的便心虚地撒脚狂奔,两三斤蘑菇都是他好不容易一点一滴辛苦拣出来的,可逃命要紧,顾不上美味蘑菇了。潘天凤走到炉子前,把蘑菇煮熟,拿了筷子慢腾腾吃得一个不剩,这才去悬仙楼下洞内,发现多了一小堆未经雕琢的鹅卵石,想必是骑驴的将功补过,微微一笑后,靠壁坐下,遵循《习剑录》中所述上乘剑势,拿龙剑刻出棋子,只是第一剑磨下去,力道过于飘忽,将一枚坚硬鹅卵石给划成两半,潘天凤愣了一下,不再急于下剑,盘膝静心,呼吸吐纳,这一路行来潘天凤就已经察觉五根异常灵敏,此时更是感受到体内灵气充沛,对于那先前只是道教仙术口诀的“一呼一吸归根于龟息”,竟有几分玄妙的感同身受,潘天凤睁开双眼,自语道:“这便是无为功吗?”
骑驴的神采飞扬的出现在洞口外,笑道:“是无为功。大小姐可不能白白浪费。”
潘天凤自嘲道:“浪费吗?。”
骑驴的摇头笑道:“这话说早了。”
潘天凤平静道:“茅草屋内有几百本武功秘籍,都送给武当,你们肯不肯要?”
年轻师叔祖憨笑道:“要!”
潘天凤笑道:“以后每年给武当山黄金万两的香火钱,敢不敢要?”
骑驴的思考了一会儿,苦笑道:“不太敢要。”
潘天凤一笑置之,挥手示意骑驴的可以走了。吴玄道退出去,又走进来,轻声道:“大小姐,偷棋子的事情,千万别记恨啊。”
潘天凤轻声道:“滚犊子。”
潘天凤花了半日时间适应持剑力道,再去雕刻棋子便手到擒来,形状圆润,看着黑白两堆棋子,大功告成地长呼出一口气,不小心将棋子给吹拂乱套,黑白混淆在一块,潘天凤拿湘潭方言骂了一句,重新收拾后,前往青竹林,砍了两株青竹扛回茅草屋,劈开打磨后,花了一日时间编织出两个棋盒,能做这种事情,是五年游历自编草鞋磨砺出来的不入流技能。将三十二颗棋子分别放入,潘天凤看了一眼秘笈尚未搬动的茅草屋,再腰间挎剑,双手端着棋盒去屋外看了几眼菜园子,两位大仆人土豆和青龙都静候在一旁,武当就只有吴玄道一人送行,跟当初寥寥两人的迎接阵仗其实差不多而已。
吴玄道意料之中送到了真武牌坊下。
潘天凤已经望见三百赵国铁骑披甲待行,回头望了一眼桃花峰,无缘无故的问了一句:“有句话是怎么说的?”
心有灵犀的土豆娇笑道:“山中一日,世上百年。”
潘天凤笑道:“刀剑阁里那个白豆腐登上四楼了没?”
土豆摇头柔声道:“还没有。梨花苑里都在赌这个,奴仆赌还有一年,押注都十两银子。燕子她们都觉得会更晚一点。”
潘天凤坐进马车,道:“那我押二十两银子,赌白豆腐一年内上四楼。”
土豆给大小姐揉捏肩膀,潘天凤靠着她的身子,打开象棋盒,双指摩挲一枚棋子,闭上双眼轻轻说道:“再用点力。”
身上天然体香到了冬季便会淡去的土豆嗯了一声,眼神却瞥向梨花苑中与自己最不对付的青龙。
青龙一言不发,只是望向大小姐眉心的视线,奕奕有神。
两位贴身奴仆的心思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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