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黄压压,天空是黑色的,大地是翠绿和黄色的。
黄色的不仅是土地,更有有序撤退掩护的日军。连绵翠绿的青山绿林被炸的坑坑洼洼,炮弹爆炸后产生的硝烟扶摇直上,浓郁的火药味飘散在空气中。
陈余看着山下担任前锋的日军撤退,两相差距太大,日军在试探性进攻一次后,军曹尉官开始组织撤退。他们知道凭借这点人和炮火支援是无法攻占高地,于是开始撤退。
黄压压一片,日军一开始是有序组织撤退,然后跑了没几步开始仓惶离开。依仗的装甲坦克早已报废,趴窝在公路上缓缓冒出黑烟,火焰在装甲坦克上燃烧,很快引燃车内携带的弹药,又一次殉爆。
前锋日军是注定不会攻破阵地,连靠近阵地都难。
这些精锐的日军或许在国内其他地方战无不胜,但在这里,他们也要接受失败。丢下几十具尸体,日军逃离高地守军的火力范围内,一场小小的战斗而已。
即使日军对高地守军的试探,也是守军对日军的试探。
半小时后,之前那个青年中尉来到前沿指挥工事内,开始向阿译和陈余两人汇报战果和我军伤亡。
“此战击毁日军坦克装甲车两辆,击毙日军四十三人,俘虏日军伤兵三个。我军阵亡二十八人,伤亡三十五人,其中重伤员十八名,需要立刻接受治疗。
那三个日军伤兵重伤,被炮弹炸的差不多,就剩下一口气。”
陈余听完沉思片刻:“尽全力救活那三个日军伤员,派一个排护送重伤员和日军俘虏去后方,不要欺辱他们,给他们好吃好喝供着。”
阿译不解问道:“哎,死鱼。你以前都是不留日本人的俘虏,现在怎么还要救他们?”
“为啥?”
陈余坐在弹药箱上说:“这人啊!一到了年龄,有了家室后就心善,就想大发慈悲。”
“这不像你。”
“活着的日军比死掉的值钱,拿去向师座报喜邀功,你想啥呢?以前不要俘虏,是我们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不拿着向师座邀功请赏,脑子坏了吧?”
阿译眼神怪异的看向陈余,围在他身边转了好几圈,实在受不了的陈余叫来那个中尉。
“把日军俘虏找根木桩子吊起来,川军团不留俘虏!”陈余没好气的说。
这下,阿译的眼神才算正常。
那个中尉苦着脸说:“长官,二营的董刀带着他的人已经把日军俘虏吊起来了,马连长拿着刺刀给俘虏手脚都挑断,现在估计血都流干净。
我想劝来着,可是他们说这是长官你立下的规矩,日军大官的尸体和俘虏都吊起来,打第一次出国就是这个规矩,谁来都不行。”
“啊?”
陈余茫然中和阿译对视一眼,无奈耸耸肩膀:“那没事了,你下去吧。”
西征后的第二战开始,日军小规模试探性进攻以失败告终,那本就是应该失败的进攻。
半埋在地下的土木工事中,陈余尽量稳住自己慌乱的心神,这是他第一次指挥团级规模的战斗,必须小心小心,恨不能把自己脑子切开两半用。阿译瞧着远处森林,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眉头紧锁他也很紧张。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是个人都知道日军之后的军事行动。
陈余转身对身后的中尉传令官说:“抓紧时间修复工事,日军半小时内会再一次发起进攻。通知友邻海正冲团,密切主意日军动向,若有异常立刻通知。
集群炮火随时提供炮火支援,预备队开始集合,随时准备拉上来。”
中尉敬礼说道:“是!”
这是一场硬仗,如死啦死啦所说没有偷奸耍滑的机会,只有正面扛住日军进攻,守卫住高地才能确保公路不失。只有公路不失,在龙陵附近围攻的几万人才能源源不断获得支援。
日军想关门打狗,握住公路高地,将西路几万人困死在龙陵。这样将会是一场溃败,第一次远征溃败是跨越野人山,而这次如果溃败,除了翻越几千米海拔的高黎贡山山脉,别无选择。
已经有其他师去阻击芒市日军,滇西远征军长官司令部的作战方案是东、南、北三面围攻龙陵,攻占龙陵交通要道,隔绝缅北日军。但现在日军放弃腾冲缅北,选择保住龙陵,两方都在往战场上投入兵力,看谁的兵力多,占据的有利位置好,谁就能获得这场胜利。
阿译看了很久的森林,坐在空置的弹药箱上,打手势也让陈余坐下,他的眼睛在发光。一瞬间,陈余以为阿译又在哭泣,可发现他的眼睛真的在闪露亮光。
“我们打这样一仗,会不会记入史册?”
陈余哑然片刻,而后缓缓说:“会吧?应该会,肯定会。”
“那就好,也算是名垂青史了。”
“大半个中国还在日本人手里,这时候你就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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