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难入眠,千缕忧思捋还乱。
回到营帐以后,方景儒一直在思索,这步暗棋到底被安插在哪里…
他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漆黑的帐顶,脑子不断构想这步棋到底放在哪里能体现他最大的价值呢?
现在北境军的有影响力的目标人物无非只有几个,太子、罗毅还有…顾锐是从来没有出现在东都视野里的人,应该被排除掉…
那么还有一个应该就是林世安独女林思婉了,方景儒想到了这里,惊坐起来,他感到背后渗出一层密密的冷汗。
如果对方想让太子死在北境,在战场上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太子因为想钓出樊鹏下毒,故意装病此次并没有随军出征。
那么与匈奴相通的暗线,必然会把矛头转在罗毅和林思婉身上,罗毅现在在雁门关内守城,相对比较安全,但是他的婉婉却在驰援路上…
方景儒越想越怕,坐立难安,他在营帐中来回踱步,思考万全对策,他不停地抬头瞧营帐外的天色,内心焦急着抱怨,为什么天色还未亮,天色一亮他就必须要找援兵。
夜深的树林里连风声和虫鸣都销声匿迹,只剩下空荡荡的寂静,偶尔几声呜咽似的鸟叫,让人背后发凉。
稀稀拉拉的树丛里忽然摸出一人一马,他小心的观察着周围,见无人发现,便朝着西北的方向疾驰。
匈奴营帐中,延吉单于一双细长鹰眼盯着手中纸条,这是刚刚忽然射在营帐柱子上的箭矢上绑着的,写了北境军分三路驰援雁门关,还有其中一路的行军路线。
他忽然想起之前派去大齐的那个不靠谱的使臣胡掖齐力,让人把他叫到眼前,“你可还记得你当初提过的黑衣人?”
先前出使大齐胡掖齐力几乎是屁滚尿流逃离的,算得上是一生难忘的耻辱经历,每一个细节都历历在目。
“当初,我们刚出城就遇到黑衣人劫道,还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还好我临危不惧,最后黑衣人要与我们合作,约定会提供太子的作战图,要我们取太子性命。”匈奴人好战崇尚勇士,最鄙视贪生怕死之辈,虽然当时被威胁吓得直抖,胡掖齐力还是把它美化成了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易。
延吉单于沉默良久,这条路线图是不是就是太子的行军路线呢?他不太肯定,这到底是一个良机,还是一个圈套。
把胡掖齐力赶出去后,他又叫来了几个亲信部落的首领和将军,共同商讨此事,直至深夜也没有研究出情报真假,它像一个巨大的诱惑,明知冒着巨大的风险,还是让人蠢蠢欲动。
翌日一早,延吉单于深深看了眼前久攻不下的雁门关,正在犹豫,忽然收到紧急军情,一支北境军偷袭了河套地区,赶走了休屠王,还欲长驱直插匈奴腹地。
众人大惊失色,这是起猛了吗?
长久以来,大齐将士在匈奴眼中都是不堪一击的孱弱形象,哪怕是林世安统帅时,也只有招架的份,根本谈不上主动出击。
但是此次,居然有人能够一举突袭拿下河套地区,让他们心中开始动摇,难道大齐还有比林世安还勇猛的人?
延吉单于气得咬牙切齿,猛得拔出弯刀,狠狠地看了一眼雁门关,转身下令:十万大军立刻拔营,自己亲率五万人马回防匈奴,另外五万人马由白羊王率领,按照密信上的路线,见机行事伏击太子。
匈奴草原上的狼群从不言败,就算是身死,也要扯下对方一大块肉来。
林思婉率领的东路大军沿着既定路线快速推进,为了谨慎起见,为先行分派斥候向前探查敌情。
眼看还有几日到达雁门关,林思婉刚要下令大军休整,忽然一名斥候快马奔来,高喊着“前方十几里外有敌情…”
林思婉内心惊涛骇浪,下意识握紧龙纹刀鞘,脸上却波澜不惊,听斥候细说前方敌情,“前方烟尘滚滚,地面碎石震动,怕是上万大军。”
按道理不该如此,这行军路线只有此一小段是开阔带,怎么会突然遭遇几万敌军,为了追求出其不意,东路行军多是先锋部队,人数才不到二万人,附近最近的密林也有几十里…
林思婉派出几路亲信去寻援军,自己带领秦成帅等人排兵布阵,刚刚列好战阵,就见前方黄沙滚滚,马蹄声混着喊杀声像是巨石翻滚轰鸣着,震慑着每一个将士都耳膜,让人头皮发麻。
林思婉身着银甲,神色淡然地抽出银雪刀,骑着黑色高头大马立于阵前,她俯身轻轻在黑马耳边劝说,“别怕,乌蹄,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回去找清臣了。”
匈奴大军在几里外停住摆好阵型,白羊王在几名大将的簇拥下策马到阵前,看到对面主将是一名瘦弱的银甲小将,不禁嗤笑一声:“本王不斩无名之辈,叫你们太子出来。”
太子…林思婉一愣,不知匈奴大军哪里来的消息,稍一细想,她就明白了,北境军有内鬼,不然怎么会正好遇到这几万大军,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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