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世安看着眼前的稽粥,感叹这幕后之人真是手眼通天,连匈奴人都勾连上了。
“林大将军看到我并不意外啊,”稽粥笑着坐下,“被罢官了还是一副义盖云天的模样,佩服佩服。”
“有话快说。”林世安前半生都在和茹毛饮血的匈奴人打交道,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而且被人看到自己和稽粥私下见面,对龙椅上那个疑心极重的皇上来说,怕是又有一柄直刺林家的毒刃。
稽粥骨子里还是带着这么多年战场上对林世安的畏惧,看着蹙眉怒视自己的林世安,不自觉缩了下脖子,“想要救方景儒,要你的将印来换。”
林世安心下一惊,将印?知道自己将印未交的人并不多,当时皇上急于将自己押送回东都,到东都后又立刻下狱急于治罪,所有人都关注兵符真假,将印被忽略了。
等到自己出狱,才发现将印还在,交也不是,不交也不是,倒是真的埋下了隐患。
稽粥看着林世安纠结的脸色,就知将印之事并非空穴来风,于是更加大胆的揣测,“林大将军私藏将印一事,皇上可知?”
林世安无视他的挑衅,“那景儒一事可是你们诟陷的?”
稽粥面对镇北将军的威压,不自觉脱口争辩,“那是你们大齐自己皇子内斗”。
“噢?那又是哪个皇子派你来的呢?”林世安继续追问。
“是…”稽粥忽然警觉,“林世安,你不要想套我的话,还是好好考虑考虑你女婿的死活吧。”
“将印我已上缴,至于北境兵权还有其他方法,只是你…,”林世安起身,嫌弃地拍下衣摆,“你连与我共坐一桌的资格都没有,让你的皇子先拿出点诚意吧。”
说完,林世安大步流星来到门前,一脚踹飞房门,扬长而去。
稽粥是东都权贵都认识的匈奴人,自是不然追出去,怕暴露野心被有心人知晓,不得不放走了林世安。
林世安回到东都住处,就看见林云瑞站在书房门口焦急地往大门处张望,傻样子真让人捉急,于是他假装咳嗽一声。
“爹,你可回来了,”林云瑞赶紧迎上来,“妹妹来了。”
“我看是你妹妹押你回来的吧。”林世安斜了一眼小儿子,大步走进书房。
林思婉看到来人,立刻扑过来抱住父亲,忍住眼泪轻声问:“爹爹,清臣怎么样了。”
林世安摸了摸女儿的头,拉着她坐下,“听说你的右臂受伤了,为父看一看。”
这种久违的回家的感觉让她心里暖暖的,她抬了抬胳膊,看着父亲紧皱的眉头,笑着说:“没事了。”
看着林思婉忧郁的眼神,林世安心疼不已,早知道就不要着急让女儿出嫁,这一颗心都系在别人身上,这女婿也是不靠谱,总让宝贝女儿提心吊胆。
“你不要担心,景儒他应该没事,毕竟找我谈条件的人还没得逞,而且我已经拜托你成辉世叔照顾他了,肯定受不了多少苦的。”林世安拍了拍女儿的肩膀,以示安慰。
成辉世叔好像是刑部侍郎,林思婉灵光一闪,故意叹气,“爹爹,我这一路上也没看到清臣,现在他被押进刑部大牢,”她抽泣了一下,“我茶饭不思,伤也好的慢了。”
说着,她动了动右臂,“嘶”了一声似疼痛难忍地赶紧捂住伤口。
一旁林云瑞好笑地看着自家妹妹表演,明明早上和他一起喝完了一大锅排骨粥,这会儿又茶饭不思了,父亲一向睿智,能上当才怪。
“婉婉,那怎么办?”林世安紧张地看着脸色发白的女儿。
“爹爹能不能请成辉世叔帮忙,让我去大牢看一眼他,就看一眼。”林思婉作势又要抹泪。
呵呵,看着拙劣的演技,从小到大都不会哭的妹妹,演起哭戏还是不怎么像样啊,这会儿眼泪都挤不出来了,还是要帮她一把。
林云瑞若无其事地走到林思婉身后,不着痕迹地使劲扯了一把林思婉的头发。
“啊!”林思婉疼的咧嘴,眼泪也流出来了。
林世安看着女儿滴落的泪水,更是心疼地无以复加,连忙应承着起身,“我这就去找你成辉世叔。”
等送走了林世安,林思婉进屋关门提刀一气呵成,左手翻转就向林云瑞砍去,两人在屋中你追我赶,你劈我躲大半个时辰,最后背靠背坐在一片狼藉之中。
“好点了吗?”林云瑞喘着气问。
“嗯。”这一通发泄,也终于让自己杂乱的心神稳了下来。
林云瑞起身,拉起妹妹往厢房去,“小时候,你每次难过都不哭不闹,只有是这样让我陪你练武到筋疲力尽,”回头看了眼不做声的妹妹,“你放心把,父亲肯定会让你见到他的,而且那小子精得很,肯定不会吃亏。”
入夜,刑部大牢,最里侧的一间牢房中。
方景儒正坐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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