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芸抱住敖泽的后背。宽阔,伟岸,杀气重重又温柔似水的人啊,让人爱又让人恨,想要推开却抱得更紧。
“我不许你嫁给玄旨,你是我的。”
“我也不想嫁给玄旨。”
“不要说不想,要告诉我,你绝不会嫁给玄旨。否则,我会发疯的。”
“我不会嫁给玄旨。”
“说绝不会。”
“绝不会……”星芸流着眼泪说道。
“语气不够坚定,来,再说一遍。”
“绝,不,会……”后面的两个字声音很微弱。
“是没有力气了吗?”敖泽不够满意,他咬住星芸的鼻子尖,“给你力量。”
轻咬,那种微微的疼痛,微微的痒,微微的怜惜让人欲罢不能。
星芸伏在敖泽肩头,呼吸均匀,她很快睡着了。
太阳照常升起。玄旨带了师傅最爱的红烧小老鼠和入口即化的蜜饯来看望师傅。
星芸刚刚起身,梳洗过后还没有吃早饭。
“师傅。”玄旨提着食盒,轻轻敲了一下门边。
“进来吧。”
他何时变得如此礼貌?玄旨从前都是兴冲冲地跑来又兴冲冲地跑去。他可以抱着师傅的脖子撒娇,也可以现出原身在师傅脚下蹭来蹭去。他在师傅怀里那么小,人畜无害,让人直想捏捏他的小脸,肥嘟嘟肉乎乎,那么可爱……有一次玄旨在师傅脸上画了一只花猫,他用的墨水太结实,星芸三天才洗干净,于是罚他倒立了三个时辰,可是他并没有记恨师傅,反而更加和师傅亲近。他有时候不留神坐在师傅的床头,有古怪游魂出现他立刻龇牙咧嘴吓跑他们……在漫长的十八万年里,这样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了。
玄旨沉稳的脚步让星芸有些别扭,她拘束的整理了一下裙摆。
“师傅请用。”玄旨故作轻快地说。
“嗯,你先放在那里。师傅刚刚起床还没有胃口。”换做平时,星芸早说,“嗨,又带了什么好吃的孝敬师傅?”她会迫不及待地打开食盒开心享用。
玄旨不置可否,呆呆坐着。
“玄旨。”
“嗯。”
“玄旨……”
“嗯?”
“师傅有话要和你说。”
“嗯,徒儿听着。”
“猫族和虎族师出同门,即使不联姻也会强强联合。”
“这个我知道,只是联姻双方的家长会更加放心。”
“我不要家长们放心。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样子,你知道我并不爱你,我们之间只是师徒情分,这个,你应该知道。”
“我尊重师傅的选择。”
“那你要说服你的父王,不然我的父王会一直觉得我们在一起会幸福而逼迫我嫁给你。你懂吗?他既想要联合势力也要我幸福。可是,我们在一起会别扭死的。”
“我不想你别扭。”玄旨抬头看向师傅,“我比你更别扭。我们还像以前那样好吗?”
“你告诉师傅,那天我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灵宝之环为什么会掉在我的床上。”
“是师傅误认为我是敖泽,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灵宝之环就脱落了。”
“就只有这些吗?”
“只有这些。”
“你要说实话,欺骗不是好孩子。”
“我没有欺骗师傅。”
“好的,我知道了。师傅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星芸看到玄旨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不想再听他解释,因为这个答案不是她想要的答案。她知道自己不止做了抓住他的手这个动作,要不然他们之间不会如此尴尬。十八万年来,星芸第一次觉得这个孩子离自己如此远,如此陌生。退一步讲,即便是怀着玄旨的孩子她也绝不能嫁给玄旨,那样一切都会乱套的。与其这样,她不如去死。就让她一个人带着所有的罪恶去死。
玄旨又何尝不难过呢?他想做一个坦荡的男人。但是那样他就只能一辈子远远看着师傅的背影,在甜蜜的幻想中度过荒凉的余生。
我们爱花,不一定要把它摘下来插在花瓶里时时把玩,因为花会枯萎;我们爱月亮,不一定把月亮据为己有,那样整个夜色将黯淡无光。玄旨知道这些道理,只是他爱的太深。以至于自己说了实话,师傅也不会相信。解释没有用,不如不解释。误会也好,怨恨也罢,时间会治愈一切,时间会帮我们找到自己的心之所向。
怎样才能和师傅和好如初呢?送礼物?做鬼脸?还是捶背揉肩,撒泼打诨?这些是小孩子才会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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