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每年的除夕夜，付大海都会让张建国上来吃年夜饭，毕竟远亲不如近邻，谁也不愿意看见哪个要好的邻居过个冷冷清清的年
后来樊浩来了之后，逢年过节也跟着张建国来六楼吃饭，他跟付霖霖没有可聊的，跟付大海又聊不到一起去
所以每次樊浩就老老实实的吃饭，吃完饭再敷衍的坐那么一会儿就回去了
今年的除夕夜也不例外，上午付霖霖帮着付大海包了几盘饺子，到了下午四点多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了
张建国卡着点的大摇大摆的进了门，樊浩跟在他屁股后面，一手拿了瓶好酒，一手提了一兜熟食
付大海接过来切了切，又调了碗料汁，最后往上面一淋
“开饭喽！”
酒过三巡后，付大海看着眼前的这几个人感触颇深
“这一年过的可真快，啥也没干呢就又老了一岁”
“是啊，我还记得，我刚见霖霖的时候，她才这么大点儿”
张建国拿着一根筷子悬在半空比划了一下
“这才几年啊，都已经长成大姑娘了”
“还有你个臭小子”
张建国拿着筷子指着他，眼底有些晶莹透亮的东西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在你妈的肚子里，第二次见你的时候，你就已经长得比我都高了”
付大海眼睛眯成一条线，举着小酒杯去碰张建国的杯子
“别说这俩孩子了，他俩横着长竖着长都没事，咱俩可不能再长了”
“你还行，我反正是不能再长了，我要再长就该往土里钻了...”
“......”
樊浩冷眼旁观的看着面前的两人一唱一和，估计这一时半会儿他们是消停不下来了
“要不要下去走走？”
付霖霖闻言扭头往窗外看了看，以六楼的这个高度还能隐隐看见楼下反射上来的流光溢彩的灯光
圆滚滚的月亮冷冷清清的悬在黑幕上，散发出没有一丝温度的光亮
付霖霖缩了缩脖子，她感觉光是这样看着就已经感觉很冷了
“我觉得...”
“霖霖啊，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有一次.....”
听见张建国cue到自己，付霖霖立马把嘴边拒绝的话咽下去
“我觉得可以”
樊浩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上扬到一个并不明显的高度
“付叔叔，您和我姥爷好好喝着，我俩下去随便逛逛”
张建国被人一打断瞬间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就听见樊浩说要下去逛逛了
还没等付大海开口呢，张建国就有些不耐烦的挥着手让他俩走
“去去去，你俩又不能喝酒”
付大海拿着酒杯去碰他的杯子，眯着眼睛，嘴角都要咧到耳后去了
“嘿嘿，老张啊，还得是我呀”
楼下光秃秃的树枝上缠满了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单元楼门口还挂了两个显眼的大红灯笼
可能也就他们小区还保留着这种古老又俗气的庆祝装饰
唯一算不上俗气的光体，除了他们头顶的月亮，应该就剩那两排的昏黄的路灯了
“冷不冷？”
“还好”
至少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冷
“今天除夕，你不用给阿姨打个电话吗？”
“打不通的”
“你打了？”
“没有”
樊浩摇了摇头，回答的很直接
“你应该听我姥爷提起过她吧？”
“就...一点点”
付霖霖眼神故意躲避着，樊浩看着她手心不自觉的又开始捏衣角，心里对她说的这个‘一点点’大概有了个数
“一点点就够了”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两个挺像的“
樊浩把她的手从衣角上拿下来，又给她揣进口袋里
“但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两个一点都不像”
一个是老师家长眼里的三好学生，一个是所有人眼中的问题学生，怎么看都不会把这两个人联想到一起去
“嗯，确实一点都不像”
付霖霖看着他十分赞同的点点头
“你比我好太多了”
她迈着步子，一步一句，细数着他的好
“你比我好看，比我会说话，比我会交朋友，也比我会保护自己，而且你保护自己的同时还能去保护像我这样的弱势群体，就算别人说错话了，你也能立马怼回去”
“我原本以为我至少学习比你好，可是现在看来，我在你面前唯一能拿得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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