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和四哥哥这回可是收足了礼,成箱成箱地往院子里抬。
这我是从阿元那儿听来的,阿元是我四哥哥的贴身小厮之一,一大早地哥哥们就命人捧了一盘盘的珍奇玩意儿敲开了杏明院的门,有四哥哥收的礼,也有大哥哥的。
有多半是给我成小娘的,剩下的都是给我的,我挑挑拣拣打赏了些给抬礼来的下人。
成小娘向阿元点了点头了,又指挥她手下的人把礼悉数入了库,自然按照惯例也没有动我的那份。
我屋子里的一众丫头,一个个眉开眼笑地把玩着新得的玩意儿,我看着也热闹,粗略瞧了瞧,有纸砚笔墨,有古玩奇珍,有名家墨宝,亦有奇书古籍…但小丫头们只是捧着其中两厢布匹看个不停,我看了看她们手中的锻子,颜色素雅清淡,是我一贯的风格。
其中一厢却有几块鲜亮的料子,我拿起用指尖划了划,对身边的柏柃说:“找人按我的身量做成衣服吧。”
她略带惊讶地回到:“是!”
从前以为景淮喜欢素雅,每每看着他一身的干净淡雅的样子,便不自觉地觉得我自己的穿着与他甚是相配。
可现在我想迅速地,也可以说是刻意地淡化他的一切。可我当时并不明白,那才不是真正的放下。
我在院子里闲坐了一会,翻了翻新送来的书籍,有些瞌睡。
院子里的杏花开得极好,争色斗妍得,冲淡了不少心事。
小棉来到了我的耳边,低声说道:“五姑娘,家中来客人了。”
我听着新鲜,最近因为哥哥们都有了远大的前程,宾客盈门不是什么稀奇事,这还值得同我汇报一声。
她见我无动于衷,仍旧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着手中的书籍,便又贴着我耳边说:“是戚佳夫人,还有个不认识的,看着也像是哪家贵人的夫人。”
我的目光这才从书中挪动出来:“一起前来的吗?”
小棉回答说不是,只是恰好赶到一起了,便一同去了大娘子院里。
戚佳夫人是景淮的生母,也是许家老爷的妾,虽是妾,却是个贵妾,她出生于前朝宰相府,戚佳夫人是戚相家的嫡女,可排行已经老六了,上头还有五位姐姐,可见戚相和夫人恩爱得紧。可戚相毕竟已经告老还乡,势力不如当年,且戚相并未育有儿郎,眼看着戚家在官场中一日不如一日,因此戚佳夫人的婚事才阴差阳错落到了许家。
我虽对景淮有情,可一直不甚喜欢他这位生母。但也不是因为别的,因了戚相的名号,戚佳夫人一直认为她是低嫁了,毕竟当初许家只是二品官,而她父亲曾是宰相。这事当初在都城也是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就因此,她对谁说起话来都是夹枪带棒的,可我那大娘子仁厚,也不曾计较这些,因此戚佳夫人常来常往。其他倒也没什么,相处多年,也大约知道她心眼不是坏的。
我想着许家来人也不是多稀奇的事,不过是戚夫人来找我家主母叙话罢了,她家的糟心事听说也不少。每每受了气就爱来找我家大娘子。
想着,院门便传来了声:“主母请各位姑娘们去房里叙话。”
我理了理衣裙,抬头看向身边的小棉和迎果:“我头发乱了吗?”
“没有,如果姑娘你不想去,奴婢这就去回了她们,姑娘你今日偶感风寒…”迎果小心的说。
仿佛她们几个都很忌讳许家相关人等似的。
我听着反而被逗笑了:“怎么,我还得像避猫鼠一样地躲着吗,”继而收敛了笑容:“这事迟早会过去的。”语气轻到风一吹就卷儿着飘走了。
我看了一眼刚被柚柚捧上桌的糕点,命她去把厨房里剩的拿檀木雕花食盒好生装来。
之后,便带着出了院门。
刚进了大娘子屋子,姐妹们都没到,我立刻略微加快脚步,换上了一副妥帖的笑容上前福了福身:“问大娘子安好,”大娘子点了点头。又转向一旁的戚佳夫人:“问夫人安。”戚佳夫人端起一旁的茶水抿了一口。
最后转向主座上坐着的最后一位,看到她的一瞬间,我不合时宜地一愣。
因为她真的太美了,继而马上垂下眼,问到:“母亲,恕深儿眼拙,竟没有认出这是哪家的夫人?”
母亲一脸慈爱地笑道:“这是卿夫人,都城姬国公家的。”又向卿夫人微笑说到:“这是玉深。”
我一听诚惶诚恐地做小伏低,向卿夫人福身:“卿夫人安好。”
她立马起身来扶我:“章大娘子,这姑娘是你院儿里的吗?生得这样标致,我可喜欢得紧。”
大娘子听了似是被问住了,但也顺着回答到:“啊,的确是个美人胚子,年纪小着呢,往后不得长成什么样呢!”
戚佳夫人闻言被逗笑了:“哟,章大娘子你这意思是往好了长,还是往坏了长呀?”
大娘子听了尴尬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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